偌大的厅堂之中。
只有李士实的话语在房间之中回荡。
宁王朱宸濠和刘养正在听到李士实的所言之后,尽皆呆傻在了当场。
风水玄学之事,虽然看不透摸不着,但是谁也不敢轻视与他,就更别提这种事关己身的事情来。
当听到这南昌府真的有龙气显现之时。
宁王朱宸濠在震惊之后就是狂喜,看向李士实的目光,越显激动不说,更是数次打断李士实的话语,向他追问那世外高人的所在。
可是李士实又怎能实言相告,面对宁王朱宸濠的问询,也就唯有敷衍躲过,然后再继续自己的下文。
宁王朱宸濠听到李士实的推托之词,倒是并未在意,此刻他所关注的焦点,全在李士实所言的龙气上面。
而宁王朱宸濠和刘养正并未高兴太久,伴随着李士实讲述的继续,龙气渐消的事情,也被李士实说了出来。
宁王朱宸濠听到这里,神情顿时大变,横眉立目看向对面的李士实,那咬牙切齿的模样,仿若恨不得诛之而后快,厉声喝道。
“你敢动摇本王之决心!
来人!把这乱臣贼子,给本王拖出去砍了!”
李士实听闻到宁王朱宸濠的话语,神情顿时变得惊惧起来,面带惶恐的他更是赶紧跪伏于地,对着宁王朱宸濠就祈求道。
“王爷冤枉!王爷饶命!
微臣所言实非王爷所想,微臣没有动摇王爷决心之意,否则微臣何会辞官来拜?
微臣此行就是想向王爷谏言,有些事情该早做决断。
得道多助,失道寡助!
倾覆天下,怎么可能顺风顺水,万事俱备。
吾等若继续这般静静等待筹备下去,要等到什么年月,才可以等到那千载难逢的机会。
王爷,微臣也知晓,此刻并非我等举世之良机。
但是仅仅因为外面有东厂和锦衣卫在那里盯着,吾等就止步不前,诸事停滞,这般下去的话,大事何年可成!”
李士实声辞激烈,说完此话之后,直接跪伏于地,不再言语起来。
厅堂外面的护卫,听到宁王朱宸濠的召唤,跑进了厅堂之中。
一众护卫的目光全部朝着宁王朱宸濠望去,等待着他抓人的旨意。
一旁的刘养正见状,虽然惊惧于刚才李士实的风水之言,但是在听到他后续的话语时,刘养正也默默点头,心中充满了认可。
仔细想来,也确实是这个道理,仅仅只是因为府外的一些东厂番役和锦衣卫,就这般惶惶不可终日。
若是这些东厂番役和锦衣卫永远不撤离的话,难不成宁王朱宸濠还要打消掉之前的念头不成。
所以想到此处的刘养正,趁着宁王朱宸濠还没有开口之际,赶紧躬身下跪,抱拳对的宁王朱宸濠高呼道:
“王爷三思啊!
这李公所言虽然逆耳,可确实不失为忠谏!
方才他所言也并非要动摇王爷决心,只是想提醒王爷,时光有限,容颜易老,吾等不能再这般蹉跎下去,想要大事可成,就要抓住一切机会,节约一切时间,唯有这般,吾等所筹划的大事,才有成功的希望!”
宁王朱宸濠看着跪在地上的两名心腹,听到二人所言的他,神情也由之前的愤怒,而开始变的若有所思起来,此刻细细想来,李士实和刘洋正所言,倒也不是不无道理。
不言其他,李士实有一句话语,就戳到了他的痛处。
自从京师之事事发,府外开始出现东厂番役和锦衣卫。
宁王府中诸般事务全部停顿,之前还大有起色的招揽人手之事,在这些东厂番役和锦衣卫到来之后,全部暂停不说,就是那些藏匿在外的人手,宁王朱宸濠这阵子也没有去过多管束。
外面那些人手的情况,宁王朱宸濠也只能偶尔从手下的汇报之中,听到一些消息。
但是随着自己蛰伏的时间变长,自己最近能听到的消息,开始变得越来越少了起来。
想到这里的宁王朱宸濠,神情开始变得越发凝重起来。
自己这般蛰伏一段时间,或许在那些招揽的人手眼中,还是情有可原,不得以而为之。
可是若这些东厂番役和锦衣卫赖着不走,自己一直这般蛰伏下去,又有哪个人会这般继续无休止的等待下去。
而届时没了人手的自己,前功尽弃不说,大事又如何可成?
宁王朱宸濠站在原地,神情冷峻。
刚刚进来的府兵护卫,更是不敢多言,乖乖站于一旁,上前也不是,不上前也不是。
就这般静静持续了片刻之后,宁王朱宸濠突然抬起手臂,冲着一众府兵护卫挥了挥手。
站立与厅堂门口的一众府兵护卫,见到宁王朱宸濠的这个举动之后,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
一众护卫抱拳躬身,慢慢退了出去。
几息的功夫。
厅堂之中就仅仅剩下了他们三人。
此刻的宁王朱宸濠,看着还在地上跪着的两人,沉吟了片刻之后,躬身弯腰,伸手朝着李士实和刘养正二人搀去,口中更是轻声说道:
“方才是本王不对,两位爱卿勿要怪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