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口供与李兆蕃的一般无二,甚至他还坦白了另外一件事情,就是李阁老关于洪武等通宝流通的谏言,也是王俨最先给李阁老建议的,当时王俨以他自己身卑言轻且为了大明百姓考虑为借口,搪塞了过去。
现在事情发了,才知道这王俨的心思及计划之深沉,他先盗取了国库的通宝,接下来再让李公出言出策,谋划旧币流通事宜,这也就解释了为何他敢伙同李兆蕃盗取通宝旧币,且不着急兑现的原因了,原来后手是在这里。
而这边得到口供的东厂档头飞跑进入了宫中,将情况反映到了焦急等待结果的弘治皇上那里,弘治皇上在得知李阁老没有参与此事后,面色一松的同时,也因为王俨的所作所为而有些愤慨起来。
在东厂众人前去两人各自藏旧钱地点清点和收回通宝等旧钱的时候,内阁大臣李东阳也终于获悉自己继子被东厂所擒拿的消息,来到乾清宫外面的他,原本是想让人将萧敬单独叫出来,偷偷询问一番的,可是已经得知他到来消息的弘治皇上,则是直接将他叫进了殿中。
“老臣李东阳参见皇上,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爱卿平身。”
李东阳站在殿下,抬头看了一眼站在弘治皇上身边的萧敬,身在大殿的他以为皇上有事要安排给他,索性就沉默下来,至于继子李兆蕃的事情,李东阳想着等待会出去的时候,找机会再找萧敬问询一下。
弘治皇上对着萧敬挥了挥手,明白弘治皇上意思的他,将乾清宫内的其余内侍宫女都哄赶了出去,此时大殿上就剩下弘治皇上和萧敬李东阳三人。
看着一头雾水,不明所以的李东阳,弘治皇上让萧敬将原户部右侍郎王俨的供书递给了李东阳。
疑惑的李东阳接过供书,一目十行的看了下去,可是越看眼睛瞪的越大,就连呼吸都开始急促起来,喘着粗气的李东阳,又将视线转移到了供书的开头,又重新看了一遍。
看完第二遍的李东阳顿时感觉脑袋都有些眩晕起来,不过好在一直在他左右的萧敬,见事不好,上前一把扶住了他,才让他不至于跌倒在地上。
此时的李东阳再也不复当朝阁老的淡定模样,脸色灰呛的看向一旁的萧敬,举着还在随着手腕颤抖的供书,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儿也认了?”
萧敬没有说话,点了点头。
一看萧敬点头,李东阳再也站立不住,瘫坐在了地上,眼泪也忍不住的流了下来。
接下来的事情,弘治皇上还以为这李东阳会为了他的儿子求情,可是让弘治皇上没想到的是,即使李东阳老泪纵横,悲愤欲加,可是这减免饶恕一事,也未提起。
期间李东阳以教子无方的借口想要致仕离去,可是话语才刚开个头,就被弘治皇上给否决掉了,李东阳还想再强求一下,可是看着皇上已经拉下的脸庞,顿时收住了想要接着出口的话语。
李东阳刚才心智失守,现在想来,这会确实不是提起致仕这件事的良机,自己知道自己这是悲愤愈加,可是在旁人眼中看来,难免会落个用致仕一事要挟皇上的念头,可是李东阳心中确实只是动了致仕的念头,与这件事情无关。
皇上又安慰了李东阳几句,可是李东阳的心思完全不再这里,皇上也看了出来,就让他离去了,临走的时候,李东阳请旨可否去牢中探望一下后,得到允许的他,脚步踉跄的离去了。
看着李东阳离去那落寞悲戚的身影,弘治皇上心中也有些不忍起来,叫萧敬安排人陪同他离开后,坐在龙椅上沉思了一会的弘治皇上,看着回来的萧敬,轻声问道。
“朕的心是不是太狠了,李阁老弘治八年入文渊阁,掌机务,柄国十余载,朕这般对他是不是伤了他的心啊。”
一旁的萧敬听到此话,面色紧张的回答道。
“身为内阁大臣,更应该知道国有法度一事,奴婢认为,李阁老应当能理解皇上您的为难。”
清宁宫。
美品荟开业前期的忙碌渐渐过去,这几日凤儿也渐渐松闲了下来,就如今天早上,凤儿去了一趟美品荟后,见没有什么事情的她,又折返回到了宫中,而朱厚照则在乾清宫回来后,正好在路上碰到回来的凤儿,于是两个人就一起回到了清宁宫,然后没羞没臊的粘在了一起。
凉亭中。
朱厚照躺在凤儿的大腿上,而凤儿则一边用蒲扇扇风,一边将葡萄等水果送入到朱厚照的口中,朱厚照闭着眼睛,嗅着凤儿身上的香气,感受着脸旁的微风,享受着这难得的宁静,岂是一个爽字了得。
就在朱厚照快要睡过去的时候,慌慌张张的刘瑾突然跑了进来,一进院落的他,就看到了在凉亭里的太子殿下和凤儿,心知怎么回事的他赶紧刹住脚步,下意识的就想要退出门去,可是因为刚才冲进来的响动,被惊醒的朱厚照早已将视线看向了他的这边。
一看到是刘瑾,朱厚照的睡意顿时全无,被人搅了兴致的他,心情自是不悦,看着要偷摸离去的刘瑾,冷冷的说道。
“滚回来,什么事?”
刘瑾被朱厚照的话语吓的一哆嗦,不过很快就一脸谄媚的快步朝着凉亭折返了回来,跑到凉亭前面的他,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