乾清宫内。
大殿上除了一些服侍的太监宫女,就剩下弘治皇上和萧敬两人。
身体刚刚恢复的弘治皇上,又开始坐在乾清宫龙椅上,勤勉的批阅起之前积攒的奏章来,太监萧敬则在一旁帮着归整已经批阅好的奏章,看着如此操劳辛苦的弘治皇上,就是在一旁服侍的萧敬心中,都有些不忍起来,几次欲出言开口相劝,可是到了最后,还是忍了下来。
弘治皇上看着手中的这份奏章,眉头又不自觉的皱了起来,弘治皇上就这样,一碰到问题,就爱皱眉,因为这事,张皇后曾开玩笑似的提醒过他,再这般皱下去的话,额头上的皱纹会越来越多的。
可是听闻此话的弘治也只是笑笑,妇道人家又怎会知道国事的艰难,就如眼前谨身殿大学士兼户部尚书李东阳的这份奏章。
虽然弘治皇上在弘治十六年的时候,就开始下令铸造弘治通宝,可市面铜钱依旧不足,宝钞贬值无人使用,旧钱百姓又不认可,所以他提议将官库和内帑的洪武等旧钱流通于世,钱行用,准流通。
前面这段看的弘治只是皱眉,可是往下看去,弘治皇帝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原来户部查明,各处钱局所铸弘治通宝钱,两年的时间过去,竟然才完成十之一二。
弘治皇上看到此处,心头的怒火再也控制不住,愤怒的将这本奏章直接摔在了桌上,大骂道。
“废物。”
突然的一声暴喝,惊醒了在一旁正在沉思的萧敬,一看龙颜大怒,萧敬吓的赶紧跪伏在了地上。
弘治看着跪在一旁的萧敬,怒不可遏的怒喝道。
“朕早在两年前,就命两京十三省钱局开铸‘弘治通宝’,可现如今李公竟然告诉朕,这帮人只完成计划的十之一二?”
“他们这两年光景是干什么去了?”
萧敬听着皇上的怒吼,作为内侍,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说就能说的,只能在一旁不停的小声安慰着皇上息怒。
可是弘治皇上却越发的愤怒起来,道。
“前几日,太常寺上书说市面上开始出现洪武等通宝,朕就疑惑,派户部去查,结果竟然回奏朕,说市面铜钱稀少,新币铸造进度缓慢。”
“朕明明应该有弘治通宝可用的,就因为这帮混账不用心做事,造成市面铜钱稀少,现在居然还要朕去同意洪武等通宝流通于世?”
“那朕的通宝怎么办?”
弘治皇上不提这茬还好,此刻一提,越发的愤怒起来,就连脸色都变的的红润起来,萧敬在一旁一脸忧色,不停的轻声着劝慰着弘治皇上。
突然,弘治皇上似是想起了什么,对着萧敬厉声吼道。
“萧敬,去翻新送来奏章,看工部是否将所费工料之数报了上来,如若没有,就去工部要。”
萧敬看着皇上那气喘吁吁的模样,哪敢离开半步,召来一个小太监安排了一番,萧敬就又回到了皇上的身边,一脸担忧的看着弘治皇上。
要知道,大明朝并不是每一任皇帝都会铸造铜钱。
弘治之前,也仅仅只有洪武通宝、永乐通宝和宣德通宝三种罢了,当然宝钞除外,到了弘治皇上登基的时候,宝钞早就因为之前的滥发,且不能维持兑现,失去了他作为货币的价值。
正在弘治皇上愤怒的时候,朱厚照拿着一个布袋快步的朝着乾清宫走来。
朱厚照在美品荟发现那些女子还在消费洪武通宝等旧币后,心生疑惑,叫来张仑询问了一番后,有自己银铺的张仑也没太过注重此事,大不了偷摸去做铜器罢了,可是当他去账房一查,才知道事情根本不像他们想象的那般简单。
从开业至今,也不过六天的时间,可是这帮春满楼的女子来消费就没有中断过,开始还只是买些化妆品,可是自从代金券出来后,更多的春满楼女子开始过来兑换代金券。
然后代金券在手都用不了半天的时间,这帮女子就会再将这些代金券兑换成白银带走,而她们这么麻烦的目的就是为了省下一个铜钱去银铺变银锭的那个火耗钱。
张仑手中有着大通银铺,这里面的猫腻他自己是门清,于是张仑赶紧通知账房,在原有的规矩上,又加了一条,也就是铜钱兑换的代金券,只能在提现铜钱,而白银兑换的则只能兑换白银,如果提现的和之前存入不复的话,是需要缴纳火耗钱。
可即使这般,这帮女子还是照换不误,无他,这里的兑换速度要比那些银铺快太多了,这般猖狂的举动,让朱厚照和张仑都在心里怀疑,是不是对面的春满楼有人和铸造假币的有关联,可是将那些洪武等通宝,找那些老铸币匠人查看过后,确认没有丝毫问题,就算是私铸的,也可以当做真钱来花,足金足两不说,且制造精良。
事情到了这里,朱厚照越发的疑惑起来,钱币不同于小事,这是关系的国家民生的大事,所以朱厚照在了解这个情况后,再也不敢大意,将各种旧币都拿上一些后,朝着乾清宫走去。
他准备将这个情况反馈给弘治皇上,之后的事情朱厚照就懒得参与了,若是真币更好,可若是假币,朱厚照猜测,此事定然与那张家兄弟脱不开关系。
可是刚到乾清宫门前的朱厚照,还没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