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寿说完,站起身形,看向身边的凤儿,问道。
“打了几下了?”
听到太子问询,一直关注这边的凤儿,快速回答道:
“已经四下了。”
朱寿一听已经打了四下,再加上之前谷大用拍的那四下,已经八下了。
做人要讲诚信,朱寿把扬起的手又落了下来,看着已经快肿成猪头的张仑,轻声说道。
“剩下那两下不打了,给钱吧,一下一万,太贵了,这脸打不起。”
“手还疼。”
张仑听到这话后,原本就脸疼的难受的他,现在心口也开始疼了起来,泪水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就嚎啕大哭起来。
殿下您怎可这样,快把那两下也打完了吧。
围观的人中有些心思活络的,已经慢慢退到人群后面悄悄离开了,眼前的局势无论张仑如何掩饰,可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张仑这回是打脸踢到了铁板,并且可能还是连英国公招牌都不好使的铁板。
无权无势的平头百姓,看到英国公嫡长孙如此丢人的场面,你还不跑?难道等着张仑继续给你表演啊。
不过人群并没有全部走掉,还剩下一些心大的人站在那里,继续的看着热闹,甚至有人还在期盼着,张仑刚才的一切只是表演,只是为了接下来的打脸更加精彩而已。
看着张仑手中的借条,朱寿示意谷大用接了过来,这东西自己可以写,但是却不可以让朝臣或者父皇看见,这个张仑还算明智,他若真敢当众读出来,那他家国公的头衔,等到朱寿荣登大宝的时候,就该考虑考虑了。
张仑一边哭泣着,一边偷眼瞄到胖子太监将自己手中的借据拿走了,直到这时,张仑心中才稍微一松,这一关不管怎么说,还是被自己趟过去了一小步,看来太子还是给自己祖父面子的。
至于两万辆银子,张仑还是得给,也就当是花钱消灾了。
现在他就期望着太子赶紧离开,这样这件事基本就算完了,之后他大不了躲到南直隶去,永生永世不回京师罢了。
虽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又跪又扇耳光的,甚至跪地哭泣求饶也被他们看见,可是,只要命还在,爵位还在,谁又敢背后乱嚼舌根。
“公子所要的银两,现银我手上也没有,不过我手中有一张大通钱铺的兑票,您看可否?”
一边说着,张仑一边从兜里掏出了一张票据,有些不舍的递给了朱寿。
大明到了弘治朝,宝钞就因为滥发不加节制,已经贬值的厉害,市面上基本已经不再流通了,这个时期的交易基本上都是以现银、铜钱为主。
而这个时候还没有出现类似银行、钱庄业务的铺面,张仑所说的银铺兑票,也并不是后世所谓的银行兑票。
这时候的银铺更像是一个手艺工坊,有需求的客户,提前将一些散碎银子或者铜钱,送到银铺里面,银铺会将其重新熔化,制成银锭。
因为这时的银铺都很小,也根本没有提前预备准备金一说,所以银铺在收到碎银或铜钱后,称重、去掉火耗和工钱后,会给来熔兑的人一个收据,凭借这个收据,在银铺熔成银锭后,就可以将票面上的银锭拿走了。
朱寿拿着银铺的兑票,在手里拿捏摆弄着,看了一眼跪着的张仑,略一思索,接着将目光转向谷大用。
“春满楼对面那个铺面是他家的吧?”
谷大用在旁边点头嗯了一声。
张仑原本以为事情已经过去,可是突然听到太子所言,差点一口老血直接喷将出来。
他立刻明白了太子所说的是哪间铺面,脸色立刻变的煞白起来,那间铺面,是当年张家先祖,跟随永乐大帝来北平时,置办的第一个家业,虽然近些年经常被人挤兑,可是即使生意再差,张家都没想过要关闭或出售它,因为它见证了张家的崛起与兴盛。
那朱寿怎么会突然想问这个铺面呢,刚才三人逛街买东西的时候,恰巧路过那里,看着两个对脸的铺面,还都是处在主街的绝佳位置,
对面的春满楼虽然是所妓院,可是白日里居然也门庭若市,出出进进的络绎不绝,而对面的铺面却半死不活、门可罗雀。
当时看到这种情况,朱寿感觉有些好奇,是谁有如此的魄力让经营这么惨淡的铺面还继续下去,于是就让谷大用去打听了一下。
京城里的事情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上点心、多听、多看、嘴在稍稍动动,基本上就没有能瞒住人的事了,不多时谷大用就回来汇报,说那是英国公家的产业。
旁边一直在看热闹的凤儿,原本看着张仑的狼狈模样,正一脸得意呢,耳边突然听到朱寿提到了春满楼,立刻警觉起来,凤儿和他们俩一起逛街采办东西,又怎会不知春满楼做的是何勾当。
此刻听到朱寿在打春满楼对面铺面的主意,忍不住转过头,偷偷的瞪了朱寿一眼,心里腹诽着太子哪是奔着铺面去的,他就是奔着对面的春满楼去的,给教坊司那些女子讲故事被发觉了,这是琢磨着要换地方呢。
不过这次凤儿到是误会朱寿了,春满楼是妓院没错,可是它却是国舅张延龄的产业,试想一下哪天朱寿真若去了春满楼,万一再碰到张延龄,外甥碰到舅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