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你们公司账上怎么都能收到了!”
谢承愣了愣,有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电话那端的吴烈,却一改往日里优哉游哉谦谦温润大叔的形象,几乎可以用哭天喊地来形容了:“钱我也付了,能不能求求你放过我!”
谢承微微皱起了眉:“什么?”
“当我吴烈求你了,快来把你们公司那个兰希给我带走!”
……
谢承不明所以,然而让财务查询后,发现吴烈还真的把两千万尾款给付了。
登录了公司的办公系统,谢承才发现就在今天上午,兰希认领了这个吃力不讨好的催债工作。
只是到底发生了什么?
谢承想起兰希往日的所作所为,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他试图联系兰希未果,倒是吴烈还在给他发疯一样发求救信息。
谢承正好结束了会议,之后没有日程安排,本打算回公司,而吴烈给出的地址,正在回公司顺路的路程上,于是索性驱车往那里开去。
**
兰希见到谢承的时候,正在期待晚餐。
她在吴烈家里度过了非常愉快的一天,还兼顾完成了工作——吴烈说了,财务已经把尾款给结清了。
当然,在此之前,作为吴烈热情招待自己的回报,兰希就先送了吴烈一份大礼。
兰希以为谢承见面第一句话会表扬自己,然而谢承抿着唇,只问了一个问题——
“你打吴烈了吧,把人打成什么样了?”
“……”兰希不开心了,“您说的是什么话?我虽然确实很擅长打人,但我不是什么事都靠这种原始办法解决的人。”
“而且吴总这么好,我和他已经是朋友了,我怎么会打自己的朋友?”
谢承脸上露出了匪夷所思:“朋友?”他环顾了客厅一圈,“那你的朋友呢?人在哪里?”
兰希指了指天井庭院:“喏,在那呢。”
谢承循着兰希指的方向看去,才终于发现了吴烈——他一改往日里游刃有余老神在在的模样,正抱着一棵断了的黄花梨,哭的如丧考妣。
谢承走近了些,终于听清了他在哭嚎点什么——
“我的宝贝啊!我高价收来的品种,从小树苗开始培养,浇水施肥除虫,一样不落下,养了二十年啊!才长成这样!就和我的儿子一样!儿啊!你怎么说没就没了!儿啊!怎么会惨遭不测!”
……
黄花梨只在气候较为炎热的地带才能生长,最低温度不能低于七度,而荣市冬天气温甚至会到零下,并不是适宜黄花梨生长的环境,因此,在吴烈的天井庭院里,谢承发现,吴烈不惜花费为自己这棵黄花梨搭建了一个适宜它生存的玻璃暖房,庭院的墙壁上还有湿度温度监测仪。
这棵黄花梨在吴烈的精心养护下长得也非常好,明显是花了大钱和心血的,只是如今,那原本粗壮的树干,却从底部断裂开来,只剩下那么一截光秃秃的树根……
谢承心里不好的预感又更明显了一些,他不可置信地看着还坐在沙发里吃零食的兰希——
“这不会是你干的吧?”
兰希嘴里含着栗子,声音含糊但骄傲:“那当然啦!”
“……”
她好心地给谢承解释了来龙去脉,总结道:“既然黄花梨遮住了采光,也不是个事,我今天吃了吴总那么多零食,总应该帮人家一把,所以趁着他去接电话的时候,我就把树给推倒了,想着给他个惊喜。”
谢承面无表情地指了指正在哭天喊地的吴烈:“可你不觉得,他看起来一点不像是惊喜?反而像是死了爸妈吗?”
“啊。那个啊。”兰希很淡然,“他没多久前刚接到电话,他们公司财务家的老人出事死了,吴总人很好,把这个财务当妹妹看待,所以四舍五入一下,就等于他自己家老人死了啊!确实和死了自己爸妈一样没什么太大区别!可不得哭成现在这样吗?”
讲到这里,兰希补充道:“承总,其实吴总人不错的,一直留我再吃点东西喝点东西的,还让我把这里当家一样,我从今早待到现在,也就是在等他们财务打款,谁知道出了这种事。”
“……”谢承看起来像是不知道说什么好,顿了顿,他才揉了揉眉心,重新看向兰希,“既然现在拖欠的款项晨宇科技已经打给我们了,那你是不是也可以走了?”
“我还不走!”兰希很理直气壮,她指了指眼前的零食,“吴总给我买了这么多零食,我还没吃完呢,何况吴总让我把这儿当成自己家,我考察了下,这里的居住环境比员工宿舍强,房间我也考察好了,二楼朝南那个挺不错的,我决定就在这里安家了……”
“……”谢承总算明白吴烈为什么这么急迫付钱并给他打电话了。
兰希这尊大佛,不是一般人能供得起的。
她那毫无规律的行为模式不仅折磨着谢承,也无差别地磋磨着别人。
然而谢承突然觉得心情都变得好了起来。
这种心态非常奇怪,就好像终于知道倒霉的不止自己,自己远不是兰希的唯一受害者一样,竟然让人感到十分安慰和扬眉吐气,而作为有经验的受害者,在看到目瞪口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