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召唤来的管家不是人。
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血色藤蔓蠕动起来,组成穿着执事服的人形,脖子上方是脑袋大的蚜虫,出现在众人面前时,以令人窒息的行动力表示了欢迎。
庄铮:“为什么冲着我来?!——嗷啊啊啊啊救我!救我!”
被拥抱住的他和蚜虫脑袋面对面,用尽全身力气后仰成弯弓,整个人都快裂开了。
温苑扯住他背包往后拉,急得原地跺脚:“因为你这傻缺是最怕虫子的!”
郑丰和姜召秋也僵硬了,结结巴巴:“啊、啊啊啊啊我们来了——”
没有攻击意图吗?!
对着那颗蚜虫脑袋,全身都酥酥麻麻的啊!
他们绕到背后,抱住管家的腰死命往后拽。
而蚜虫管家不动如山,深情地仍想将庄铮抱入怀中,似乎想用尖锐的口器给他一个亲吻。
伊戚在边上旁观,笑得很不客气:“哈哈哈哈,好热情啊!”
“伊戚——别幸灾乐祸啊!”蹬着地的庄铮悲愤地惨叫。
温苑敬佩地对直呼其名的前男友比了个大拇指,退开给跃跃欲试的阮和生让出位置。
年轻人扑上去,用右手从房间床头抄起的烟灰缸,给了蚜虫脑袋一个大逼兜。
庄铮眼睁睁看着烟灰缸与自己的脑袋擦过去,发出了破音的鸭子叫:“嘎!”
伊戚在旁边海豹鼓掌:“厉害!”
蚜虫挨了一下,落到地上,半边身体都瘪了;管家身体一歪,藤蔓受了惊般缓缓活动起来,如同冬眠初醒的蛇。
感受到这些动静的庄铮叫得更惨了,他连滚带爬地从管家怀里出来:“不行——yue——太近了!”
“如果蚜虫会说话,那么它一定会对公馆主人说——”阮和生严肃地说,好似下一句是至理名言。
“「我来组成头部。」”
大家被他不合时宜的冷笑话冻到了。
只有伊戚跟着乐:“那么管家在带头冲锋?”
掉在地上的蚜虫没有死,微微动弹间散发出一股腥气,而与此同时,没了脑袋的人形歪歪扭扭走起来,不远处,四面八方被抓挠的密集声音由远及近,听得人心里发寒。
大家:“……”
大家异口同声:“你们两个别乐了!跑啊!”
阮和生一把拉上腿软的庄铮,跑起来时还乐呵呵的:“哇,这是倾巢出动吧!如果拍成电影一定很壮观!”
绿色蚜虫组成的潮水和血色的藤蔓在身后喷涌而来,气势汹汹地追着前方的几人。
庄铮腿打颤地跟上,胡言乱语:“我们是主角团吗?这些一冒出来,不像灵异像怪物片了!”
“你是主角哦庄铮!”阮和生还有闲暇对他竖大拇指,面不红气不喘,“惊讶吧!”
“别这么随便地把我捧上C位啊!你和伊戚更像好吧!”
“不。”前头的伊戚扭头,笑眯眯竖起食指,“我是反派!”
听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姜召秋和郑丰好气又好笑,他们把女伴夹在中间,随时注意着不让对方落下。
明明是闹鬼的事,怎么气氛这么欢乐?
整间公馆的血色藤蔓都活了过来,离开盘绕的柱子和地面,组合成蟒蛇般纠缠在一起的藤团,甚至还会从四面八方疾射而来,如同被惊扰的怪物。
庄铮被拽着躲过一次袭击,发现自己是几人中最拖后腿的,一时间羞愧难当,想着自己活着出去后要不要去健身……之前还惨遭杀人魔殴打,是不是得培养一点反抗能力了?
他们几步从楼道里蹿出,跑进了餐厅。
玻璃大门合上后,那些蚜虫和藤蔓翻涌而过,却像是忽然失去了目标一样打转,很快就散开了。
庄铮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心有余悸:“这些鬼东西到底是想干什么?”
与他们之前进来时相比,餐厅此刻像是时间被快进了,瓷白的桌椅积上灰尘,门窗爬上铁锈,灯泡也蒙着尘埃而光亮黯淡。
他打了个哆嗦。
“诡域都会是这样吗?”
“或许。”姜召秋耸了耸肩,“毕竟是诡异的地盘,不可能和活人眼中的一样。”
“不一样。”郑丰也观察完了,“厨房那边,是不是不太对劲?”
女伴紧挨着姜召秋,身体微微发抖。
几人望着厨房那边亮起的血红灯光,想起告示上说的不为人类提供食物。
“不为人类难不成是为了诡异?”庄铮忍不住吐槽,“它们还会聚餐和待客吗?”
他不愿深想诡异的食物是什么。
“就是这样!”伊戚赞同了,一眨不眨地盯着那边看,“毕竟诡异有人类的知识嘛……不知道会有什么好吃的。”
用非常自然的、似乎在美食街上探店的口吻,他这么说道。
众人:“……”
一个只是有一点熟,其他的也才今夜刚认识,大家都下意识地去看似乎与他合拍的阮和生。
说点什么吧!这种话太难接了!
观察完环境的阮和生迎接着他们的视线,迷惑地歪了歪头,随即顺着他们的暗示看向伊戚,神色恍然大悟。
“这地方又老又旧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