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南城晨雾还未散去, 自行车铃声就穿破晨雾出现在大街小巷。
七八十年代,各个工厂国营大大小小的场子,还有上班的人, 最喜欢的就是自行车代步。上下班的点, 无数人骑着车往各个方向奔去上班。
即使不上班, 在休息的日子里, 也会前往供销社或者扯两块布, 给自己或者家里人做两身衣裳。
城市朝气蓬勃, 人们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年轻的姑娘编着两个辫子, 脸上没有丝毫脂粉, 薄薄的整齐刘海遮盖额头。格子衬衫和深蓝的裤子, 趁着休息的时光在大街上打闹。
巷子口,一群老大爷围着一个象棋石桌子,手指指指点点。
旁边的小孩拿着铁拳和钩子, 在地面上哗啦哗啦滚动, 嘴里发出笑声。
一个挎着编织篮的中年女人骑车自行车, 往菜场而去。今天难得休息, 去菜场买点东西回来做饭吃。
“孙翠,去菜场?”一个年纪和女人相仿的女人喊道。
叫孙翠的女人点了点头, “家里小子馋肉了, 手里还有三两肉票,给他解解馋。”
这巷子大家互相都是多年老邻居了,干点事大家谁都知道是谁, 孙翠便没有遮遮掩掩的。
那人望着孙翠准备走, 伸手拉住了她。
“哎,等等,你听说了吗?顾林他妈又在闹了, 听说顾林送信回来说在乡下结婚了,”那人一脸幸灾乐祸,顾林他妈最泼辣无理了,还是一个踩高拜低势利眼贪小便宜的主儿。
之前连孙翠的姑娘姜晚都没看上,当时还噎了孙翠好几回,说孙翠闺女倒贴觉得他儿子要娶当官家的女儿。这会儿在乡下娶了一个不知道根底的知青,这会儿怕是气疯了。
孙翠抿了抿唇,叹息一声,“我闺女想通了,我也就知足了,在我看来儿孙自有儿孙福。”
“谁说不是呢,都是知青,总不会差到哪里去的,”那人撇嘴,顾林他妈还不如孙翠想得开,末了见孙翠要走,兀得想起什么,“听说小晚准备今年考大学,你没写信去打听一下吗?”
电报太贵,除非必要急事,就算是他们这些职工不会用。一般要了解孩子,那还是写信好,还能写个几页纸。
孙翠摇摇头,“晚晚你又不是不知道,自尊心太重,脾气又倔。等过段时间在问吧,到时候怕她成绩太差抹不开面儿。”
那人也赞同点头。
然后孙翠骑着自行车,快速消失在转角。
孙翠前脚刚走,一个小车就停在那人面前,车上下来一个戴着眼镜的青年,礼貌问道:“请问,您知道姜晚家在哪儿啊!”
那人听到熟悉的声音停下脚步声,狐疑望着面前的人。
“您找她做什么?”她到不害怕,这里路边行走的都是街里街坊的,喊一嗓子就有人出来帮忙。
那人道:“我们听说姜晚同志回来了,就来找她,我们是省里报社的,想找姜晚同志做个高考状元专访。”
女人一愣,觉得自己听错了,“什么高考状元,你们还是报社的?要找小晚做专访?”
女人语序都变得混乱了,感觉一个个消息太令人震惊了。
“我听说市里的锣鼓队一会儿会来送横幅和奖金呢,姜晚同志可不是一般的状元,是这次高考的全国状元呢!”这个消息以后这些人都会知道,这会儿说出来也没什么。
刚才就有人注意这开着小车的人,耳朵一直听着,这会儿总算彻底听清楚了!
然后男人就被所有人一窝蜂围住了,然后大家叽叽喳喳说知道姜家在哪里,询问高考状元的姜晚到底的考了多少分。
不说这个热情的年代,就是后世听见附近出了个高考状元那都是要围上来的。
男人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热情,只能把姜晚的成绩和录取学校告诉了大家,然后一路被围住到了姜家。
众人脸上满是震惊,然后是更加热烈的热情。
半大孩子已经知道高考意味着什么了,早在男人到前,就有机灵的小孩跑到姜家,把这个消息告诉了姜家父子。
姜父是一个儒雅中带着一丝文气的四十多中年男人,穿着浅蓝色的衬衫,挽着袖子正在修被坐坏的椅子。姜弟弟十七岁,躺在躺椅上睡眼惺忪,手边放着一本书。他不想起床却被亲妈逼着起床看书,这会儿正趁着亲妈出门眯一会儿。
父子俩眉目中长得极为相似,性格也是表里如一,听到传的话还以为是小孩开玩笑。
直到记者被簇拥着进了门,两人才反应过来竟然是真的。
两人手脚慌乱起身倒茶,告诉对方姜晚还没到家呢。
姜弟弟整个都精神了,眼神发直望着记者和满院子的人。
如果不是记者来说,他们甚至还不知道姜晚快回来了。
记者摇头表示不急,他会等姜晚回来,这还是依靠是自己省份的便利,不然还要去隔壁省出差。
就在这时,敲锣打鼓的声音传来,附近几条街都被吸引过来。
半大孩子最爱看热闹起哄,大人还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便大声说道:“是来给姜晚同志送录取通知书来了!是北大的!”
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