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西也摔碎么?这样留下来的春日遥和深宅大院里美丽易碎的人偶般的女人有什么区别?
在所有发自内心的理解和支持之前,五条悟首先要学会的,是尊重她。
再强大的力量绝对也不会成为伤害她的刀剑。对她的喜爱也不是伤害她的理由。
“我怕我会伤害她。”五条悟简洁地说,“所以在控制不住自己的时候,我绝不再碰她。”
这一次换成夏油杰露出了深深的惊讶。
其实,在高专时期,五条悟对春日遥也并非没有感情。毕竟哪怕抛开男女之间的爱*欲,他们也是青梅竹马、是同窗、是值得信赖的同伴。甚至就五条悟这个人而言,他对春日遥还蛮不错的。在出差时会想着给她带礼物、在她遇到危险时一定要去救她,可这种感情是居高临下的、傲慢的,就好像当初他们会给天内理子选择,原本就是给被保护者的选择。这样的选择在强者允许的狭小自由才可生效,而强者本身不受束缚。
可现在猛兽把自己关进了牢笼,五条悟被一根头发丝那样的东西束缚住了。
在那两个人走后,春日遥松了口气。她就是过来填补人设的空缺的,本该怎么戳心窝怎么来。虽然这么说很奇怪,师承名门,她其实也很擅长这件事——在深宅大院长大的禅院直哉其实也并非全无心机之辈,在她面前就被气得多次破防。
“遥,我说的你有没有认真听!”夏油爸爸脸都气红了。“我本来以为你回家是回心转意不再乱来,结果就是做这些让我们家姓氏蒙羞的事么!”
“……我听明白了,爸爸,”春日遥放下清润的茶水,“您说来说去,还是说我行为举止不检点,让这个家蒙羞了是么。”
“遥,你爸爸他不是这个意思……”
“那您口口声声我脚踏两只船,可我只是见了两位朋友,朋友之间或许有些矛盾,但怎么也没上升到这种程度吧?还是说您宁愿相信外人的看法,也不愿意相信女儿的话?我不愿意待在您身边,大概是因为东京这座城市可以比父母更包容我,而不是觉得我是个与常人不同的异类,从而随便排斥我。您也不必再这样气势汹汹地指责我……”
仿佛话到嘴边难以继续,她吞咽了一下,低下头。
“我只请了一天假,买了今晚的车票回东京。下次再回来时会告知您的。”
她还是有点不忍心,所以话到了嘴边还是没说得过分刻薄。说完后她立刻站起身,抓着行李袋往门外走。
“遥!”夏油妈妈从她身后追上来,春日遥保持着不回头的姿态。“你爸爸……他不是不相信你,只是怕你受伤,话到了嘴边不知道怎么说……这个你拿着!”她把一张银行卡塞到了春日遥手中,“这是你这几年寄给家里的生活费,我知道你在东京过得也很辛苦,我们手里还有点够用的积蓄,你就别硬撑着了,下次有假期了再回家来看看啊!”
等春日遥走到院门口时,她仍然保持着挥手告别的姿势。春日遥注意到,在她的身后,另一个身影悄悄地站在了门的背阴处。
春日遥叹了口气。哪怕只是个填补对方精神空缺的替代品,她也感受到,这对父母和孩子之间,欠缺的并不是感情,而是理解上的鸿沟。为了加强人设,她只能仓促地说了些过分的话。
如果有机会的话……
有机会的话再来道歉吧。
“遥。”
五条悟独自背着光站在院子门口,他低着头,额上的碎发落下来盖住了眉目。他还是那副骄傲又散漫的样子,但不知是否错觉,春日遥觉得他看自己的目光里有了些和从前不一样的情绪。
“悟,你是怎么找到这个地方的?”春日遥想了想,“你问了我师傅?”
作为御三家出身的人,加茂贺川这个人虽说和本家联系不多,对放弃自己姓氏这件事也毫不犹豫。但他对自己的家族好像也谈不上有什么怨恨和不满,有需要还是可以联系到他的。
“嗯,他给了我这个地址,告诉我来这里等你就可以了。”五条悟说,“你累不累?带你去个地方。”
春日遥想了想,虽说他今天的到来有些意料之外。但没准儿夏油杰打消了原本的念头,为了他的成分还要更大一点,毕竟在咒术界,实力才是最大的威慑力。春日遥费尽心思做成的事,他只要在这里就促成了一大半。
而且,春日遥总觉得,他今天的态度是有点奇怪。之前那双蓝眼睛里全是慑人的怒意,这会儿他却平静了下来,非要说的话,今天他的态度格外清澈和坦然,谈不上很有礼貌,春日遥甚至不能在他的邀约里感受到多少渴望,就好像他恰好想要和一个人去看一朵钟意的花,而春日遥恰好从旁边走过,于是就邀请了春日遥。
小镇里的人流量不大,以中老年人为主。今天倒是罕见地有了些年轻人的身影,春日遥随口问了一个人,说是今晚有烟火会,而这条路,是上小镇唯一一所高中后山的。往常倒也是不少情侣约会的风水宝地,只是今晚有大型音乐会还有烟花演出,此地就显得有点冷清,偶然与几个人擦肩,他们也都是往下山的方向走。
“这个点上,我们要去爬山?”
“对哦。”
春日遥其实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