蔡莹莹斗地主,陈路周靠在驾驶座上,目光冷冷地瞥着她心说,就非要回去用微信说?现在不能说?
结果一路无话。
陈路周开得不算快,经过粲然四季的青山,路过满盈盈令人心神荡漾的大海,以及争相簇拥藏着绵柔情宜的棉花糖白云。他以前从没觉得这些风光有多葳蕤,然而一路旖旎的风光徐栀都没看见也没开口,全神贯注地研究怎么能把王炸藏到最后。
“你就真的没话要说?”
徐栀这才从手机里抬起头,“啊?什么话?”
“你刚不是说,有话要跟我说吗?”
徐栀哦了声,甩了一个三出去,狐疑地看他一眼,“朱仰起没跟你说吗,蔡莹莹跟他约了一起吃夜宵,要不等会一起说吧。”
你还真是一点都不怕被别人知道!
陈路周把车停回傅玉青的后院,心想要不要让傅玉青劝劝她能不能别这么疯,结果正巧看见傅玉青从茶室里出来,手上牵着他寸步不离的爱犬,冲着电话那头的人大发雷霆:“那你告诉他,我就是个开民宿的,又不是警察局,他老婆跟小三来开房,我他妈还得替他拦着?”
陈路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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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路周上楼的时候,朱仰起正在跟蔡莹莹约夜宵吃饭的地点,山庄虽然不大,但是各方面菜系应有尽有,不得不说,傅玉青是个懂得享受生活的人,川菜,淮扬菜,杭帮菜,还有东北大锅炖,餐厅每天会根据食材来供应。
很不巧今天是川菜,四个人都不太吃辣。
陈路周还行,其余三个几乎都是碰到辣椒就吐舌头,于是蔡莹莹建议改弦更张:“要不等会去楼下酒吧喝酒得了!”
朱仰起举双手双脚赞成。
徐栀在电话一边斗地主一边懒洋洋地说我随便。
三人不知道什么时候拉了个约饭群,也拉陈路周了。他手机就摆在床头,中间震了N下,他也没看,眼皮都懒得抬,真就跟睡着了似的,上衣也没穿,露着宽挺、线条流畅的后背,趴在床上一动不动。
但朱仰起知道他没睡着。
三人还在语音群聊,朱仰起问徐栀:“你牵他耕地去了?怎么回来累得就跟只老黄牛一样。”
“闭嘴,朱仰起。”某人终于发话,人趴着,半张脸仍是埋在枕头里,声音发闷。
徐栀那边斗地主一直在炸,说:“我不知道,反正他跟小妹妹倒是玩得还挺开心的。”
陈路周趴在床上,无语地翻了个白眼,心说,你还有心情吃醋。
他懒散地伸出手,摸过床头柜上的手机,一声不响丢给朱仰起。
“帮我充下电,插头在你那边。”声音是真困。
朱仰起随口问了句,“你没带充电宝啊?”
“早不知道丢哪了。”他说。
朱仰起啊了声,“那天不是借给徐栀了嘛?”顺嘴在群里喊徐栀,“妹子,陈路周充电宝你还他没?”
徐栀也有点懵,这哪想得起来,“那天晚上,好像……还了吧?”
陈路周趴在床上眼睛仍是闭着,懒散地接了句,嗓音很清,“没有——”
徐栀仔细想了想,她当时跟着陈路周去结账,顺手就把充电宝拔了,然后结完账,她也没回去过了,之后就跟着陈路周去了他家烤地薯,最后收摊是蔡莹莹和朱仰起,但他俩都说没拿过。
“那就是落在店里了,抱歉啊,我再买一个还给你。”徐栀说。
“别买了,他买多少充电宝都一样,反正没几天就不见了。行了,没事,他有钱,那晚上咱们就这么说定了,晚点见。”
朱仰起匆匆交代两句就退出语音群聊,挂完电话从床上爬下来准备去上个厕所,一边掀开马桶盖子一边跟外头趴着的陈路周大放厥词:“你看这路子跟以前追你的那谁是不是一模一样,借你充电宝假装忘记带走了,这不就有第二次找你的理由了?”
陈路周:“……”
朱仰起冲完马桶出来,见他不搭理,拿起枕头往他身上丢,“别装死,我知道你白天从来不睡觉。”
陈路周终于大发慈悲地翻了个身,他把枕头拎开,懒洋洋地坐起来,靠着床头,目光四处找了一圈,“有烟吗?”
朱仰起从抽屉里抽出一包他珍藏的双爆珠,丢给他,表情何其诧异,“你不是从来都不抽吗?”
陈路周慢条斯理地撕开包装,抽出一支,衔在嘴里,满柜子翻打火机,没找到,随手拿起床头柜上的火柴,抿了一支出来,慢悠悠地嚓着,“没抽过,试试看。”
都快成小三,还有什么不能干的。
朱仰起啧了声。
“她跟谈胥分了。”他低头去就火的时候,补了句。
朱仰起惊呆,急赤白脸地拖了张椅子过去,“你他妈,不会把真撬人墙角了吧?”
陈路周也烦,瞥他一眼,把火柴梗甩灭,“没有,不过我差点就说了,不知道为什么,我对她就是有点,无法拒绝。”
“什么叫无法拒绝。”
“说不上来,咳咳——”陈路周完全不会抽烟,吸了两口,自己被呛得不行,就像被猫毛呛了,胸腔里直发痒,紧跟着又咳了一声,“我他妈要知道,我现在会这么烦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