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苟县令就往楼下看去。
苟县令早就知道黎青执学识渊博还有一手好字,但他也是今天,才知道黎青执竟然将那么多书全都背了下来。
他都已经考上进士了,也没背出来那么多书!
他甚至连四书五经都背不全,考上进士后,他还把以前背的许多东西给忘了……
黎青执这是什么记性?
一刻钟前,苟县令还在担心舞弊这事会闹大,还在琢磨要如何解决这件事,可现在……都不用他插手,事情就已经解决了。
黎青执这时候已经站到了那个木台上,彭景良也上来了。
黎青执知道洪晖请来了彭景良的事情,但他之前并没有见过彭景良,这会儿是头一次见。
彭景良才十八岁,脸上带了点稚气,面对黎青执的时候,他并无恶意,倒是带着浓浓的好奇。
这是个挺可爱的少年,他家二毛长大了,估计就是这样的。
黎青执把这人跟黎二毛画上等号之后,就笑着开口:“彭公子的文章我背过不少,你也可以考我这个。”
“你竟然背过我的文章?”彭景良吃惊。
黎青执道:“背过。”他说完就背了一段,还结合李秀才当初的点评,说了点自己的看法。
当然只有夸的,他没说一句不好。
彭景良这文章并不完美,但这是他十五六岁的时候写的!
这个年纪能写出这样的文章来,已经极为不错。
而且少年人么,他肯定不能打击人家,得夸一夸才行!
他平日里对黎大毛黎二毛,就是夸个不停的。
彭景良年轻脸皮薄,听黎青执说完,脸就红了。
他摸了一把自己的脸:“我没那么厉害……等等,现在不说这个,现在我要考你!”
“还请彭公子手下留情。”
“我是不会手下留情的!”彭景良说完,就开始抽文章让黎青执背。
背书是黎青执的强项,他自然全无错处。
彭景良见状,又说了一个句子,让他解释意思。
彭景良是秀才,他问的这句子要理解起来也就没那么容易。
但恰恰是因为这样,黎青执之前看前人写的注解的时候,看到过这个句子的解释。
黎青执当即说了意思,又说这是谁的理解,还说另一位大儒对这句话的理解不太一样……
彭景良见状,立刻换了另一个问题。
黎青执又答了上来。
彭景良接连问了好几个问题,在黎青执全都答上来之后,忍不住问:“你学识如此渊博,怎么会这么大年纪才参加县试?”
黎青执道:“我前些年遇到了一些意外,还大病一场,也就耽搁了几年。”
虽然黎青执最近气色好了很多,但他看着还是比常人瘦,彭景良道:“原来如此,怪不得你如此清瘦!”
眼瞅着彭景良就这么跟黎青执在台上聊了起来,姚振富受不了了:“你们一定是串通好的!去年夏天的时候,黎青执连《字经》都不会背,还跟我借《字经》看,他怎么可能懂这么多?”
黎青执:“……”姚振富这是什么脑子?怎么这时候还跳出来说话?
不过姚振富都这么说了……黎青执道:“姚兄,我当时就说了,借书是为了拿来教孩子。”
“那你的字呢?这绝不可能是你写的字!”之前黎青执给姚振富的,他用右手写的手稿,都已经被姚振富捏成一团了。
黎青执道:“这就是我写的字,我可以当众写一段。”
“好,你当众写!”彭景良兴奋不已,让人搬来桌椅,拿来笔墨纸砚。
这些东西酒楼里都有,掌柜的很快就将之送了过来。
黎青执拿了笔,干脆就开始写《字经》:“人之初……”
“好字!”彭景良直到此刻才看到黎青执的字,忍不住惊呼出声:“我的老师一直嫌弃我字丑,他要是见到你的字,必然对我更加嫌弃!”
彭景良学问很好,但因为他性格跳脱年纪又小,也就没把字练好。
说完,彭景良还招呼那些跟他一样从府城来的秀才:“顾兄,周兄,你们快来看他的字,这字写得太好了!”
顾秀才和周秀才连忙上台,然后就也对黎青执的字赞不绝口。
等黎青执写完一张,彭景良还将他的字给了台下的人:“你们看看他的字,能写出这样的字的人,学问怎么可能不好?”
“对,只凭这字,他都能当个县案首!”顾秀才非常喜爱书法,平日里最喜欢做的事情就是收集字帖,此时都想跟黎青执求墨宝了!
台下之前拿到了黎青执给出去的手稿的人也都将手稿拿了出来:“这字我自叹弗如!”
“这字当真是好!”
“这文章我读了,堪称字字珠玑!”
……
黎青执的几个同窗见状,纷纷开口:“我之前就说过了,黎青执学问很好,是你们不信!”
“黎兄要是当不上案首,那谁能当案首?”
“县令大人一向公正,你们竟然觉得他徇私,实在过分!”
……
之前质疑黎青执的那些人闻言,不免面露羞愧,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