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微明:“所以石榻下藏人的事情就发生在昨天晚上。”接着道,“现在是白天,温度不对,等晚上的时候,咱们可以再找个人趴在石榻下面,试试看要多久才会出现大小相同的水渍。”
桂堂东觉得这姑娘脑子转得挺快,并不比六扇门捕头差,问:“已经看过现场,接下来咱们该做些什么?”
陈微明目光在无头尸体上一扫,道:“石室空间有限,再待下去难免惊扰亡人,咱们不妨换个地方谈话。”又道,“稍后可以送信回城,问一问六娘子这段时间的经历,看她是否发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桂堂东点头,又瞧云维舟。
云维舟:“云某暂时没更多要查探的。诸大总管,还请你派人看管此地。”
诸自飞缓慢点了下头:“好。”
*
花厅上。
陈微明一路上都跟云维舟并肩而行,此刻更是直接坐到了人花鸟使旁边。
陆月楼觉得陈微明藏有秘密。
一个藏着秘密的人,却并不躲着花鸟使走,反而叫人觉得更加不安。
荀慎静很想打探一下陈微明的来历,可惜一路上都没找到机会。
钱大富亲去烧水煮茶,然后端给众人。
陈微明接过茶盏,道了声谢,又道:“如今暂时还无法查清楚谁是对岑门主下手的人,许多事情难以抉择,不过在下建议,咱们可以反其道而行,先想一想,有谁是绝不可能对岑门主动手的人。”
荀慎静闻言忽道:“如今已经轮到陈姑娘站出来主持大局了吗?在下倒不是小看姑娘,只是觉得,主持大局之人,至少得先证明自己绝非凶手。”
陈微明神色不动:“如今大总管等人都在,当可证明在下只是第一次来艰虞别院,何德何能,可以惹出这么大的乱子。”
她没有作案能力。
荀慎静定定瞧了她一会:“陈姑娘之前说,自己对毒药有些了解。而且若是在下看得没错,姑娘身上还有易容乔装的痕迹。”
陈微明闻言笑了下,倒也不跟对方纠缠,只道:“既然足下说我身具嫌疑,好,那就先不将我算在绝不可能动手之人里。”
钱大富清了清嗓子,道:“首先,我觉得云捕头没有嫌疑,她昨天刚来艰虞别院,而且出身清正宫,没有作案动机。”
徐中直摇头:“学生以为,此时就说云捕头没有嫌疑还为时尚早。”
钱大富没料到反驳自己观点的人居然是徐中直,纳闷:“为何?”
徐中直:“云捕头固然是可信之人,可今日之前,诸位可有人曾见过云捕头?”
“……”
众人不得不承认,那的确是一个问题。
云维舟:“诸位是觉得在下并非云维舟,而是冒充云维舟身份的恶人?”她打开自己袖袋,“在下有花鸟使的印鉴与令牌在身。不过这些身外之物,真要伪造的话,也不是不行……”她想了想,干脆道,“
既然如此,嫌疑人目前也算我一份就是。”
桂堂东大感无奈:“既然云捕头都有嫌疑,那么其他人多半也有点嫌疑罢?”又道,“就像徐君,咱们之前也没人见过你啊。”
徐中直淡淡:“桂老板要是不信在下身份,可以考我重明书院的功课。”
桂堂东:“……”
那倒的确不是能速成的东西。
师思玄略一思忖,发散了下思维:“桂老板跟钱掌柜都是生意人,我是别派弟子,彼此难免存在利益之争。”
云维舟看师思玄,觉得贝藏居少居主给出的动机实在很没说服力。
而且以师思玄的武力,她要真连岑照阙都能干掉,后面大可以再悄悄干掉其他人,不必坐在此处配合讨论。
师思玄:“一个个排除下来,眼下能确定没动机的人,就只有红叶寺的玄识与玄慧两位大师。”
她跳过陆月楼没分析,陆月楼也很配合地没开口询问对方为何连考虑都不考虑,就将自己分配到了嫌疑人的范畴当中。
桂堂东点点头:“两位大师为人自然是可靠的。”
钱大富却笑了:“两位大师为人固然可靠,品行也值得信任,但这不代表他们没有杀人动机。”
玄识与玄慧原本正手持念珠,无声为岑照阙诵经。
听见钱大富的话,玄识的动作停了一瞬,玄慧依旧闭目颂念,仿佛未曾听见只言片语。
云维舟:“钱掌柜,你此言有何凭据?”
钱大富缓缓道:“岑门主是明相大师的弟子。数日前,明相大师意外身故,红叶寺那边怀疑跟岑门主有关,两位大师之所以前来,正是为了询问岑门主,案发当时他身在何处。”
她的话音落下后,花厅内的气氛瞬间冻结。
包括陆月楼在内的所有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加掩饰的愕然之色。
玄识睁眼看向钱大富,玄慧转动念珠的动作直接停下。
钱大富倒是很自然,还有疑惑的口气问:“怎么,难道在下打听错了?”
玄识身形有瞬间凝固,随后缓缓道:“……不知钱掌柜从何处听闻此事?”
钱大富:“商人总有许多消息来源,具体听谁说的属于商业机密,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