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年后。
杉泽县第三高中内,路旁的甬道上种植的樱花树已经全部都开花了,粉色的花瓣随着风打着旋落在地面上,带起一阵清香。天见神理坐在自己的位置上,听着上方的老师在台前讲话。
今天,是他们这一届的高中生的毕业典礼,站在前面的老师正在与同学们说着告别的话。原本相处三年的同学在这一天之后,就会各奔东西,负担起自己的命运。后桌的同学戳了戳他的肩膀。
“怎么了?”天见神理偏过头,看向后方戴眼镜的男生。“毕业以后,天见同学准备去哪里?”后桌男生低声询问道。“我申请了东京内的几所大学,还有美国的一些名校。”天见神理回答道。“天见同学的偏差值很高,去哪里应该都很容易。”后桌男生有些羡慕地说道。“你的偏差值也很高。”天见神理回答他。“可是距离东都大学还差一些。”男生叹了口气。
谈话间,上方老师说道: “之后就是毕业典礼,各位同学可以按照之前彩排的位置过去听讲。”
于是,学生们便纷纷从位置上起来收拾东西离开。
此时距离毕业典礼还有一段时间,校园里都弥漫着一股离别的氛围。相当多的人已经换上了毕业典礼的制服,在互相道别和聊天。更有许多男女生走在学校的樱花路上,互相交谈着内心的情愫和心意。
“天见同学……天见同学!”遥远的后方,忽而传来了一道声音。
天见神理停住了脚步,回头看向正在匆匆忙忙跑过来的男生。
那是他的同班同学,平时戴着眼镜寡言少语,五官清秀,说话同样也轻声细语。现在忽然这样急着跑过来叫住他,让天见神理感觉到有些疑惑。
“怎么了,白石同学?”他站在原地,看着对方气喘吁吁地停在自己面前两手扶着膝盖匀着气息的少年。
“我,我有东西想要送给天见同学。”白石将自己手中的一封信递给了站在自己面前的人。哪怕是戴着眼镜,他依然垂着眼睫,不敢去看对方的眼睛。
“是给我的吗?”天见神理双手接过了信封。在这一天里,同学们之间的确会互相赠送信封和礼物,而他没想到自己也会收到。
“对。”白石有些紧张,他的手指摸着自己的衣摆,有些忐忑地开口说道, “请问,请问我可以拿到天见同学校服衬衣的第二颗纽扣吗?”在将这句话说出来的时候,他的脸颊就已经变得通红。天见神理原本拿着信封的手顿了顿。他当然知道对方索要这件东西是怎样的意思。
在这个离别的日子里,几乎所有人都会互相赠送礼物。而校服的第二颗纽扣,因为是长久以来距离心脏最近的位置,也被赋予了不同的意义。它可以被赠送给心动的同学,或者向自己暗恋的人请求留作纪念。
站在他面前的男生显然很紧张,摸着衣角的手指都有些发白。
“谢谢你送给我这封信。”天见神理说,他的语气温柔,但是却并没有说出对方期待的答案,“我很感谢你的心意。但是,如果是第二颗纽扣的话,已经有其他人预定了。”白石的脸色顿时白了,他挣扎了一会,最终还是鼓起勇气问道: “我可以知道那个人是谁吗?”
“他不是我们学校的同学。”
白石望着自己心中的那个少年笑着向自己道别,走入了樱花铺满的甬路之中。他并没有太过伤心,只是有些失落。实际上,他在开口之前,就已经预料到了这样的结果。只是如果没有尝试过的话,总会觉得有一些遗憾。
哪怕天见同学并没有刻意表现,却依旧是学校里的风云人物。这不仅是因为对方总是恐怖得惊人的偏差值,更是因为他身上总是带着一种特殊而又引人注目的气质。很少有人不会为他吸引,经常有其他班级的女生或者男生来这里打听天见神理的名字。只是大家却又默契地不去打扰他,恐怕只有天见同学自己并没有察觉到自己多么受人注目。原本,像他这样默默无闻的学生,是不可能与对方发生交集的。
那天是放学以后,白石惹到了学校里的三四个出了名不学无术的学生,被他们堵在了洗手间。“怎么今天的保护费就这么点?”为首的黄毛上前踹了他一脚。
“我……我家里今天只给了这么多的零花钱。”白石被对方的一踢直接摔在了墙角,他嘎喏着回答对方的质问。“看来今天得给你点颜色瞧瞧啊。”另一个男生摸着他的头发往后一推,便撞到了后方墙壁的瓷砖上。一桶水唰地从头顶浇了下来,也让白石彻底感觉到了绝望。
“跪下来,给我们道歉!”他听到有人这样说道。
白石闭上了眼睛,分不清从脸上落下的水珠是水桶里的污水,还是自己流下的泪。他就要在此刻彻底丢掉自尊,成为这些人取笑的对象了。
而天见神理就是在这样的时候走进来的。
“你们在做什么?”
白石听见对方冷淡的嗓音,从那些人腿之间的缝隙,瞧见了那双白色名牌运动鞋。“别管闲事。”霸凌他的黄毛不耐烦地回复, “不然连你也一起打。”白石的内心一片冰冷,以往并不是没有人在这里路过,然而他们也都怕惹祸上身,全部都撇开视线离开了这里。
然而,不同于以往的是,他听到了不同寻常的声音。
——那是肢体撞击在墙壁上的声响,以及原本高高在上的小混混们的痛呼。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那些人已经全部倒在地上不能动弹,而在白石的视线面前,停着一只白皙而漂亮的手。
“没事吧?”他听到他的救世主这样问道,“白石同学。”
白石顺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