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树丛后钻出来,怀里抱着狙击枪,脑袋上还沾着片叶子。
“你们在这里。”小职员长舒口气,肩膀肉眼可见的松弛下来。
这个任务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远远超过普通人的常识范围,一个普通职场人过分紧张也完全令人理解。
“正好你来了……”诸星大招呼对方赶快过来,赶快说完就能暂时下班,谁没事儿愿意大晚上不睡觉呆在荒郊野外呢?更何况他自己接下来还有的忙。
工厂附近很荒凉,没什么其他建筑物,倒是各种植物疯长,虽然没有森林那样树木成片,各种植物阻碍视线已是足够。琴酒将目光落向绿川景来的方向,那里漆黑一片,草丛成堆,是个适合藏身的好地方。
藏一个人可以,藏两个人也可以。
刚刚Varia云守似乎看到那边有人影闪过,然而距离太远、光线太差,连琴酒自己也不能保证是不是树梢晃动造成的错觉。
他的视线下一秒就被小职员挡住。绿川景好像完全没注意他偏移的视线,闷头走了两步才发觉,很是迷茫地朝身后扭头看了看,犹豫着问: “……呃!那里有东西么?”
琴酒收回目光,又聚焦在绿川景身上,回答: “没什么。”
“你抱枪的姿势很熟练嘛。”诸星大出声调侃。
小职员还是那副懵懂表情。 “电影里不都是这样演的?”他挠了挠头,像是突然想起手里的枪是个烫手山芋,赶紧将它塞回诸星大手里,一脸沉痛地说: “请别再让我做这种事情了……!”
言归正传,诸星大没有隐瞒事实,将他遇见库拉索这个组织安插在警方里的卧底,并被其阻拦射杀相田敬人的事情原原本本地讲了出来。
“我已经跟上面汇报过情况。回复是:因为这次涉及到不同部门的成员,需要更高级协商才能得出结论。我们暂时待命。”他摊开手,这套说辞大概每个职场人都不会陌生,翻译成简单易懂的版本就是“领导我需要去跟对方领导扯皮,等扯出结果、落实背锅人,再决定你要不要接着干活”。
绿川景忍不住感叹: “哇哦,居然在警方都安插有卧底,真是难以想象。”
“这有什么。人多就难以管控嘛。”诸星大神色坦然地接话。 “我不知道组织到底有多大体量,但你说日本警方在组织里安插卧底,我也不会意外。”
小职员皱眉思索半晌,摇摇头: “太复杂了。”
琴酒语气不怎么好地打断他们: “我更关心的是——诸星大,你为什么对任务失败看上去并不在意。”
原则上来说,绿川景只负责送货,任务失败和他并没有直接关系,但琴酒和诸星大作为行动组,可是失败的第一责任人。
被质问的人睁大了绿眼睛: “干部的命令,我这个小卒子还能怎么办?”
“就算对方是干部,也不是你的直系领导人,你何必听她的。”琴酒一步不让。 “连任务都能主动放弃,是因为有更大的利益等着你,还是说……你其实是朗姆的人?”
既然行动前上级并未点明警方卧底的存在,那说明库拉索很可能不是行动组的,而贝尔摩德基本是个光杆司令,库拉索最有可能隶属于情报组朗姆。倘若诸星大与库拉索同为朗姆效力,那么如今的局面就很好理解了。
诸星大反问: “难道你不是贝尔摩德的卒子?”
琴酒并不接话,同样反问: “你这么说,是承认你背后有其他支持者了?”
被连番呛声的人终于退让,举起手作投降状,说: “我可没那么承认过。如果我和库拉索之间发生矛盾,难道组织会站在我这边而不是偏袒她?我只是单纯不想得罪干部。”
Varia云守并不信他的话:难道不得罪干部,任务失败,组织就会偏袒你?
话已至此,也没有再争执下去的必要。事情已经发生,争吵对错没有意义。
“……所以我们下一步是?”绿川景试图找个话题,打破僵起来的气氛。 “待命的话,我想回家一趟。”
诸星大耸耸肩,说: “你本来也不用和我们一起行动,随意就好。假如之后有其他命令,会有人联系你的。”说完他看向自己临时搭档,问道: “我也有点私事需要处理,你呢?”
“去医院。”琴酒拿出根烟,见状诸星大凑过来讨火,虽然刚吵完架,但琴酒还是勉为其难地替他点了。烟雾和哈出的白气混在一起,环绕着升高、消失在夜色中。 “总要有人盯着。”
因为目的地不同,所以琴酒不能趁诸星大的车,绿川景则表示自己的车就停在附近,不介意的话,他愿意送黑泽阵一程。不过琴酒拒绝了他的好意,这里虽然偏僻,离市区的距离却也不算太远,一个人行动自然比与人同行方便行事。
小职员也没有勉强,想了想,他还是跟对方介绍了个电话。 “我就职于运输部,这位是加入公司前就合作过的车行。假如有交通工具方面的需要,可以联系他试试。”
绿川景的笑容很友善: “叫老板‘郎’就好。”
前有诸星大介绍房源,后有绿川景介绍车源。只能说可惜琴酒不能借助彭格列的资源,导致本地人脉严重不足。自己找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