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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 50 章(1 / 3)

腊月,新年在即,满街采买年货的百姓,人来人往。

福乐酒楼门口,一辆马车安安稳稳靠边停着,车夫老老实实站在车边等待。

忽得,一匹高头大马自街尾横冲直撞而来,所经之地,无不乱成一锅粥。

车夫听见声响,只来得及把视线从酒楼调转向外,那匹马已直直冲了过来。

两马相撞,嘶鸣之声,响彻街头巷尾。

马背的人滚落在地,眨眼之间,马蹄踩踏,车轮碾压,血流成河。

人命为祭的惨烈事故,周围百姓无不尖叫出声。

酒楼里面,春兰听见响动,好奇走了出来。

常府马车,她奉夫人之命来酒楼买奶茶所乘的马车。

春兰拎起裙摆,奔至呆愣的车夫旁,厉声问道,“怎么回事?”

整个人傻掉的车夫回神,“春兰姑姑,不是我,不是我,是他自己撞过来的。”

他好好把车停在固定车位,马也栓得好好的,绝无任何违规行为。

春兰略略皱眉,往前两步,仔细打量那团血肉模糊的东西,依稀可辨对方所穿布料是极其的豪华精美。

还有从人群里围拢过来的侍卫,如果没看错的话,那是左丞相胡惟庸家的护卫!

春兰反手拉住同她一起出来的酒楼掌柜,“快,快派人通知老爷、夫人。”

那人恐怕是胡家少爷,今日之事恐怕没法善了。

那掌柜一激灵,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他都来不及指使他人,自己驾马往常府飞奔而去。

奈何,还是晚了一点。

胡家侍卫先一步出发,先一步到达,先一步召唤了愤怒的胡惟庸。

胡惟庸疾驰而来,“噗通”跪于车祸而亡的儿子旁边,嗷嗷的哭,撕心裂肺的又喊又叫。

春兰踮脚眺望,祈祷自家老爷、夫人赶紧来。

胡惟庸哭声突得一滞,抬起血红的眼,他梭巡过全场,以迅雷不急掩耳之势抽出身后悬于护卫腰间的刀。

所有人都来不及反应,他一刀劈向站在车旁的车夫,车夫应声倒地而亡。

又是一阵震耳欲聋的尖叫,胡惟庸尚未解气,欲要再劈刚刚试图阻拦,而跑到半途的春兰。

春兰当初能够跟随夫人蓝氏,其中之一原因就是懂些拳脚功夫。

她一个急转身,躲开直面而来的刀锋。

胡惟庸见之愈发愤怒,喘着粗气挥来第二刀。

他用尽全身的力气,可斜侧方激射而来一块石头,直直打在他的手腕,他手里的刀啷当落地。

常遇春拨开人群,质问道,“胡相当街砍人,眼中可还有王法?”

胡惟庸是纯纯的文弱书生,刚才两刀已经耗费他全部的力气,面前又是山一般壮硕的,在尸山血海里拼杀出来的猛将常十万。

予他十万兵马,自可横行天下。

他还是太子妃之父,太子妃刚刚生了皇帝期盼

已久的皇太孙。

胡惟庸自丧子之痛里稍稍清醒些许,微微眯眼,看清马车车壁的常家徽记,识时务者为俊杰,杀子之仇来日再报!

他拱了拱手,“原来是郑国公,我儿惨死,一时激愤,郑国公也有儿子,想必能理解我这当父亲的心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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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惟庸紧紧皱起眉,他什么意思?

“我儿既不会闹市骑马,而且骑术精湛,我是理解不了你怎么会有既没本事,又爱作死的儿子。”

常遇春满脸的“你儿子真没用”的嫌弃模样。

胡惟庸一口老血奔涌到喉间,他狠狠甩了甩袖,欲要转身离去。

常遇春眼疾手快,伸手把人拦住,“胡相当街杀人,就要一走了之?”

胡惟庸死死咬住后糟牙,咽回奔涌的老血,一字一顿道,“区区一个车夫而已,你想怎么样?”

常遇春低眸,眼底一片冰冷,“杀人偿命。”

胡惟庸看他跟看傻子似的,一国丞相给个车夫赔命?

呵呵,武将就是武将,有勇无谋,愚蠢至极。

常遇春讽笑了声,一把扯住胡惟庸的腰带,把人抛到马背,“车夫也是人。”

他一勒缰绳,调转马头,朝着皇宫疾驰而去。

乾清宫。

巍然屹立,满脸正气的郑国公,还有被郑国公丢在地,软软趴伏,双腿瑟瑟发抖的左丞相。

朱元璋看看这个,看看那个,脑子里缓缓划过一排问号。

朱标嘴角的笑意是压都压不住,他早想揍胡惟庸了,岳父大人干得好!

常遇春单膝跪地行礼,扯着嗓子嚎啕,“皇上,胡相无故砍杀我家车夫,您一定要为臣做主啊!”

他刚刚还满脸的冷肃刚毅,这会眼泪鼻涕混杂。

朱元璋看着曾纵横沙场的猛将,兼自家皇太孙的外祖父,内心复杂......

常遇春那一嗓子嚎的,胡惟庸从倒挂于马背的惊吓中回过神,同样立马喊冤,“皇上,臣的儿子死于那车夫之手,臣一时激愤难忍。”

常遇春满脸惊愕与受伤,“胡相,你怎么能血口喷人?”

“我家马车好好停在路边,明明是你那没用的儿子非要冲过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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