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对京城熟悉得很,鳌拜便也放下心来,对挽月道:“这条街上有好几家店铺都是咱们家的,以后都留给你做嫁妆!”
挽月给鳌拜蹲了个半福,笑道:“阿玛对我如此宠爱,我却还险些给阿玛惹祸,实在太不应该了。”
鳌拜被女儿一夸更加高兴,“你这不是把刀找回来了吗?你就是长生天送到阿玛身边的明月。好了去吧!京城以后就是你的家,你是该走走看看,你上回去逛的是正阳门大街,也叫前门大街。这儿离后门大街很近,这会儿正是热闹的时候,和白天不一样。若遇到不怀好意的人,你就直接亮我的名字。街头这间米铺,永利当铺、天衣绸缎庄掌柜都是自己人,你把玉佩给他们看便知道。”
“女儿知道了。”挽月应道。
与府里马车分道扬镳后,主仆三人融入这喧闹人潮中。
南星赞道:“老爷对咱们小姐可真是宠爱极了!”瑞雪道:“放眼北京城,除了王爷府,谁比咱家富?谁比咱家贵?所以二小姐的宠爱,更胜于其他人!”
挽月出言制止道:“这种话往后不要再说了,闷声发财偷着乐儿,没听过这句俗语吗?树大招风!你忘了上回南星和我大姐的冲突?虽说南星是无辜的,但保不齐还有其他人也盯着拿咱家的错处呢!要谨言慎行才好。”
瑞雪伸伸舌头,“瑞雪知错,再也不说了。”
“小姐,这便是老爷说的天衣绸缎庄,咱们要进入看看吗?”
“走!看看去!”挽月今儿兴致特别高,既是她的嫁妆铺子,那不得好好看看经营如何?
店铺大又气派,各色料子琳琅满目。比之路边其他的绸缎庄要亮堂多了。
一进门,掌柜的便打量上了,“呦,这位小姐,瞅您眼生得很,不是京城人士吧?”
挽月冲瑞雪南星使了个眼色,暗地里摆摆手,转而对掌柜道:“怎的?您做生意还挑人?”
掌柜的讪讪笑笑:“那当然不是!四海来者皆是客。只不过我这铺子里的料子可都是上上佳品,您可着满京城,除了玲珑绣庄,还有皇上的内务府,再找不出其他强过咱们的。价儿也不便宜!”
挽月腹诽:是个势利眼啊!往外赶客那哪儿能行!
离得近了些,那掌柜也打量仔细了挽月一身的穿戴,“呦,您这身儿是玲珑绣坊芸娘大师傅的手艺啊!”掌柜不由刮目相看,能得芸娘亲手做的衣裳,必然非富即贵。而且这花样也是时兴的,可见是请芸娘赶出来的,那得是什么人家?不会是个格格吧!
“敢问您是哪个府上的?小姐若是挑好料子,我也好给送到府上。”掌柜的态度也恭敬起来。
柔荑轻轻抚摸料子,比绸缎更光滑细腻。挽月淡淡笑道:“住东堂子胡同。”
东堂子……安定门那一带大多镶黄旗居住,是上三旗的。吃不准到底是什么来头,掌柜的也不敢再小瞧。只陪着挽月一样一样看过去,“小姐,您看中哪个了?”
瑞雪挡在挽月前头对掌柜道:“我们小姐先瞧瞧,你去忙你的吧!”
正说着,从门外又进来一位客人。
“呦,曹大爷,有日子没见您了!”
“噢,这阵子身体有恙。这不立秋了么,来你这挑两匹杭绸。”
“您这边儿请!先看看!”
挽月触摸一匹秋香色的料子问道:“掌柜的,这个。”
“小姐好眼力,这是苏绸,这个月从江南新供的货。”
“价儿呢?”
掌柜的竖起两根手指头。
“二百文?”
掌柜嗤笑一声,带着轻嘲,摇摇头道:“小姐说笑了,二两。”
“二两?”挽月蹙眉,“苏绸在江南的市面上不过卖到二百文到三百文一匹,好一些的至多不过五百文。您这店里竟然卖二两?”
掌柜了然于心,“看来小姐是半个行家,打江南来的?”
瑞雪不客气道:“跟你没关系。”
挽月瞥了一眼这屋里的绸缎,“掌柜的,你这价儿未免抬得太黑心了些。”
掌柜的也不客气,“您若真住东堂子胡同,那就可那儿打听打听,我们家店是谁开的。”
挽月淡然一笑,“不就是鳌拜家么,您卖这么高,主家也未必知道吧。”
听她对鳌中堂直呼其名,掌柜还是收敛了些,“小姐只知江南的原价,不知这两月南方闹血月教,百姓苦不堪言。这养蚕的商人也受了波及,生丝价格翻了几番。再通过水路运过来,到京城成本就不止五百钱。更何况我这绸缎是上上佳品,专门卖给达官贵人的,那卖一两银子以上已经不算贵了。您这条街上、再去正阳门大街打听打听便知道了,货比三家,满京城都是一水的价。”
“他说的没错儿!小姐不必比较了,我已经一路比过来了。”说话的正是后进店的男子,约莫十六七岁,端得是天庭饱满、方面阔耳、丰神俊朗,一看便是个福气富贵的长相。
挽月心道:阿玛家中产业众多,多半都是额尔赫、扎克丹等人打理,未必晓得里头的猫腻。今日她也不便继续逛下去,待明日取了账册来看再说。
“瑞雪,我们先走吧!”
“小姐回见了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