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岑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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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上完补习班,岑柠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家。
她妈妈突然问她周六要不要和她去参加一个宴会。
“老李的女儿那天订婚,你要和我一起去吗?”
岑柠愣愣地看向妈妈,半天没回复她,直到沈毓敏以为她没听清,又重复了一边,她才开口,“不去。”
拒绝得十分干脆,带着不容置喙的气势。
她说完以后,沈毓敏都觉得她的脸色难看了几分,但一想老李的女儿和岑柠也没见过几次面,应该也不存在什么矛盾,便猜测是今天的补习不顺利了。
而岑柠在说完以后,也意识到自己语气不太好,很快解释,“我那天还要去补习班,就不去了吧,怕以后进度跟不上。”
沈毓敏听完这番话,彻底肯定了之前的猜测,忍不住开解她,“不去就不去,没关系的,不过你学习也可以不用这么努力的......”
说到这里,她都有些脸红。
她读书的时候就是不肯上进天天玩,好不容易生个女儿是专心读书的,她居然还要去劝她别这么辛苦。
岑柠笑笑,“其实还好啦,我在班上也不算很努力,过得去而已。”
说完她就往楼上走,“我去放书包。”
回到房间,她卸下沉重的书包,腰也像是弯下去了几分。
走进浴室开了灯,她盯着洗漱台上的镜子,照着自己的脸看了又看,没发现什么异常才略微放下点心来。
但这并不能让她放下警惕。
之后的几天,她去上课都是戴着口罩的,放学或者补课结束就老老实实回家,也不在外面吃东西了。
就这样谨慎地度过几天,发现身体始终没有异样,岑柠那根紧紧绷起的弦终于稍稍松懈了两份。
睡前又审视了一番自己的脸和脖颈的皮肤,岑柠做了好几个深呼吸,躺在了床上。
第二天还有小测呢,可要休息好了。
脑中盘踞着这样的念头,她强迫自己赶紧睡过去。
许是最近神经紧绷得太多,现在好不容易放松下来,她入睡得格外快。
清晨。
天蒙蒙亮,岑柠的意识开始复苏。
闹钟响了吗?
脑中升起这样的疑问,很快又被自己否定,然后不断催眠自己继续睡下去。
但很快,身体开始灼烧的不适让她惊得又清醒几分。
好热......怎么会那么热......
一个令她毛骨悚然的想法在脑中生成。
她猛的睁开眼睛,视野内一切景象模糊,她没在意,跌跌撞撞冲进浴室,开灯。
刺目的白光让她的眼睛被激起微弱的痛感,她匆匆揉了把眼睛,整张脸几乎要贴上镜子。
她的浴室每天都有阿姨进来打扫,因而镜子被擦得很干净,将她的脸照得十分清晰,纤毫毕现。
也因此,她一眼就看到了她脸颊一夜之间冒出来的几颗痘痘。
“啊——!!!”
她终于尖叫起来。
一切名为理智的东西在这一瞬间分崩离析,脑中的那根弦被拉扯到极致后终于断裂,情绪崩溃,她甚至连站立的力气都无法维持,颓然地滑落在地。
她摸着自己的脸,眼泪霎时间夺眶而出,密密麻麻的痒意在脸上肆虐,像是有无数只蚂蚁啮咬她的皮肉。
这时,在楼下听到她尖叫的爸妈慌张地破门而入。
“怎么了怎么了?”
岑柠转过头,看到满脸焦急的爸妈,哭得更凶了。
“我长水痘了!”
她爬起来,撞入妈妈的怀里,“身上好热好痒好难受!我好怕啊!我好怕死......”
她的声音变得微弱起来,感受着妈妈轻拍着她的背。
“还以为出什么事了呢,没事的,出水痘而已,我们现在就去医院,过几天就能好了!”
不是的,岑柠想反驳她,根本不只是水痘的事情......
但她这会儿实在没什么力气了,脑子很乱,只能被爸爸背着下楼,然后坐车去了医院。
抽血查验,最后确诊果然是水痘。
岑柠从医生口中听到这个无情的结果,眼睛一阵涩痛,又想哭了。
很快办理了住院,她浑浑噩噩地坐在病床上等护士姐姐帮她输液,很想挠一下发痒的皮肤。
但她不能。
爸爸妈妈在病床前一个劲儿地安慰自己,说她很快就能好,她点着头,嘴上应着“好好好”,实际上连自己以后遗书怎么写的都想好了。
掌心的伤口、感冒发烧、水痘她都没逃过,那以后的车祸还能逃过吗?
她这个胆小鬼,时至今日也不敢深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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单人病房里很是安静。
爸妈都被她赶出去吃饭了,所以除了换药的护士偶尔进出,病房里静谧得落针可闻。
她靠着床头的软垫,努力忽视身上的痒,又不禁悲从中来。
上辈子、不对,应该是上上辈子,她到底造了什么孽啊?
为什么要让她重来一次还是什么都改变不了?她合该是短命鬼的命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