丽,但又孑立。
佣人小声提醒,律师这才回神,赶忙上楼。
他按照佣人指引来到书房,正对的书桌前没有人,倒是侧面的巨大圆拱形落地窗前,摆放着一把背对着他的转椅。
书房的主人在看雨。
律师出声:“黎总。”
“来了?这么大的雨,来一趟不容易,辛苦。”
话语关切,椅子却依旧背对着律师。
“应该的,”律师看着椅背,发问,“您今天急着叫我过来,是要安排您去栌城之后的事吗?”
“是的,这几年,我父亲转移了不少资产去大陆。我得去确认一下,所以这里要麻烦你们照看一段时间了。”
律师说:“这您放心。”
“遗嘱暂时不公布了,也麻烦你了。”
顿了顿,男人轻声说:“别让不该知道的人知道。”
律师立刻表示:“当然,黎董生前很信任我,他的这份遗嘱,现在除了我还有您之外,没有第三个活人知道,请您相信我。”
说完,律师殷切地看着椅背。
终于椅背被转过,黎雅博从窗外的雨幕中收回目光,用指腹扶了扶眼镜,静静打量律师脸上那忠诚又急切的表情。
他穿着衬衫,手腕处的袖口被挽上,一副闲适的样子。
须臾片刻,他状似被取悦般地勾了勾唇,语气和煦道:“别紧张,我当然相信你。”
出于职业习惯,律师还是谨慎地说:“如果您还有顾虑的话,那您吩咐的那份遗嘱……要不要现在处理掉?”
“不用,”黎雅博摇头,“以防万一,先收好吧。”
律师担忧道:“可是如果被人知道,对您很不利……”
面对律师的担忧,黎雅博没有很快回应,而是转过半个身子,再次看向窗外。
黎雅学已经带着Bob赶回来了。
少年和狗都淋成了落汤鸡,一把伞朝他们快步小跑过去,试图为他们挡雨。
但打伞的人显然低估了临海澳城的风雨天,一时没握住手中的伞,就这样眼看着雨伞被风带走。
原本得体的金贵小鸟迅速也被淋湿。
两人一狗在雨中面面相觑,少年先舒眉哈哈笑了起来,紧接着女人也跟着笑了起来,气氛轻松而欢快。
“没关系。换了新主人的狗,总需要一段时间来测试她的忠诚度。”
黎雅博微笑着说,他转而看向律师,眉眼温润。
“譬如陈律师你,不是吗?”
律师几乎是瞬间就白了脸色。
明知是这对自己的嘲讽,他也只能勉强挤出笑容。
“……多谢黎总给我这次机会,能够为您做事,是我的荣幸。”
-
因为上一次有了给Bob洗澡的经验,所以这次,方咛和黎雅学都自信地以为他们应付得过来。
Bob是一只混种的英格兰牧羊犬,天生的基因选择,不但精力充沛,而且还长着一身的长毛。
它只是稍微甩了甩毛,两个人就已经被四处飞溅的水滴弄得睁不开眼。
甩毛还不过瘾,Bob又在浴室里兴奋地小跑起来,撞上了拿着花洒的黎雅学,黎雅学好不容易扶住墙才勉强没有摔倒,脱手的花洒头却如同点燃的火箭般失去控制。
“啊!”
方咛不幸中招,从头到脚被淋了个透。
黎雅学见状,本想笑,但很快又笑不出来了。
方咛为了给狗洗澡,脱下了披肩,身上穿着条剪裁大方的裙子。
裙子一湿,便紧紧黏在了身上。
黎雅学十三岁了,学校里的女生有些已经开始偷偷化妆,有些女生不满足裙子的长度,会把裙子稍稍往上卷边,这样就能多露出一厘米的腿。
他忽然小声说:“我先出去了。”
方咛也不是真的没有脾气,是黎雅学没拿稳花洒,害她被淋了一身,如今他想逃,把Bob这只调皮的狗丢给她一个人,这怎么能行。
她想拉住黎雅学,然而少年的动作敏捷,根本拉不住。
“黎雅学!”
方咛气得叫他,但黎雅学压根不听,她一动气,直接追了出来。
浴室的门来不及关上,Bob见人都走了,也跟着从里面钻了出来。
方咛一时惊慌,少年和狗完全朝着相反的方向逃走,她不知是应该去追黎雅学还是Bob,可黎雅学已经钻入走廊的转角不见,而Bob却突然停下了。
她看见Bob停在了在转角处突然出现的男人面前,乖巧地蹲下和摇尾巴。
男人弯腰摸了摸Bob的头,摸到一头水,哭笑不得道:“周身都濕淰淰,唔會唔舒服咩?(身上湿漉漉的,不会不舒服吗)”
说完,他抬起眸,直起腰,看向了直线距离前的方咛。
男人眼里那看宠物般的宠溺感还在,但此时又多了点别的。
他眯起眼,看不清是在玩味的凝视抑或本能的沉迷,专注片刻后,才冷静地将目光从她身上抽离,朝Bob说了个口令,Bob应和一声,很快便消失在走廊上。
“點解每次喺我面前,你都係咁濕淰淰?(为什么每次在我面前,你都是这样湿漉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