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让我有些意想不到。”
“善恶有报嘛,我又不是顽固的老古董。”
想起今夜,施黛眼睫簌簌一颤:“对了。江公子他家的灭门案,究竟是怎么回事?这个你能透露一点儿吗?”
《苍生录》里只提过一句,江白砚很小的时候,全家就被屠戮殆尽。
后来施敬承将他收留在施府,原主不依不挠询问江白砚的来历,她爹只含糊回答“故人之子”,没说出江白砚父母的身份。
分明在有意瞒着她。
江白砚的身世究竟是什么,居然能让施敬承都讳莫如深?
“这个,”阿狸叹气,“说老实话,我也不清楚。”
它的记忆随着天道崩溃,已成了稀碎。江白砚父母是谁,他为什么会与灭世之灾有关,这些最重要的情报,阿狸一个也不记得。
既然施敬承和孟轲不愿说,或许……
等日后施黛与江白砚的关系更近一些,能听他亲口说出来?
——打住!
被自己这个念头吓得悚然一惊,白毛狐狸晃晃脑袋,把脏东西甩出去。
它一定是中了施黛的毒,思路居然被她带歪,想着去和江白砚打交道。
那人喜怒无常,现在没对施黛下手,不代表永远能规规矩矩地保持安分,指不定什么时候一发病,就向她拔剑了。
江白砚可是个仅仅因为一句“好看”,就敢划破自己脸颊的疯子。
沉默半晌,阿狸试探性发问:“关于江白砚,你怎么想他?”
“江白砚——”
施黛点头:“大昭好队友。”
阿狸:……?
“每次捉妖,总是他一个人走在最前面。”
施黛靠在浴桶边缘,戳了戳一圈荡漾的水波:“他还经常受伤。我作为他队友,都不太好意思了。”
比起被人保护,她更喜欢并肩作战的感觉。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经过它的反复观察,它发现江白砚那疯子,貌似很喜欢疼痛。
被妖鬼所伤,非但不会让他感到痛苦,还会滋生他的愉悦。
这不纯纯有病吗!
“而且,之前遇上画皮妖,他在除妖时占了大功劳,却连利润都不要。”
施黛沉思:“难道世上真有人能拒绝金钱的诱惑?”
被金钱所诱惑,不是华夏民族的传统美德吗?
当晚江白砚凭借一己之力解决了满院的鬼魅邪祟,居然以一句“举手之劳”轻易盖过,还拒绝了她的报酬。
不愧是原著认证的道德楷模。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白砚将钱财置之度外,并非出于什么君子之风。
纯粹因为,他不正常。
在这世上,恐怕唯有两件事能引起江白砚的兴趣,一是疼痛,二是杀戮。
一个嗜杀的疯子,怎么会沉溺于金银财宝堆砌的温柔乡。
神情恍惚间,又听施黛道:“不过,他也有不好的地方。”
莫非开窍了?
阿狸猛地抬头!
“他对自己的评价很低,看上去对所有人都温温和和的,其实没对谁真正亲近——看来确实有轻微的回避型人格障碍。”
施黛的声音透过蒙蒙水雾传来,有些模糊:“果然还是应该多夸夸他吧?”
阿狸:……
有没有一种可能,江白砚他不仅对自身评价低,他还平等厌烦世上所有人,觉得在座各位都是垃圾。
他能割破自己的脸,就能轻车熟路割断别人的脖子。
算了。
阿狸决定放弃思考。
施黛的认知虽然与事实相差了十万八千里,但就目前的情况看来,在两人相处时……
反而是江白砚被她压制得更多。
它甚至隐隐开始期待,江白砚下一次被噎得说不出话的模样。
施黛还在琢磨着江白砚的身世,思来想去得不到答案,沐浴后,整个人软绵绵躺进被子里。
将一切繁杂思绪抛在脑后,今晚雪雨交加,夜风轻柔,她睡了个好觉。
第二天醒来,已是日上三竿。
她的早膳相当于其他人的午饭,打着哈欠来到膳厅,一眼就看见坐在桌边、朝着门外不断张望的施云声。
见到她,小孩总算收回张望的视线,轻哼一声:“已经是午时了。”
言下之意再明显不过:这才醒呢。
“三国时期著名将领曹操有言,吾好梦中努力。”
施黛正色,抱起怀里的白色小狐狸:“阿狸作证,是床先黏着我的。赖床几个时辰,是对它最好的尊重。”
阿狸:……
胡说八道的时候请不要让我当目击证狐,谢谢。
“昨天夜里,傀儡师的第四篇文稿出现了,被贴在东市。”
孟轲饶有兴致道:“东市啊,长安城里最繁华的地方。《犬妖》一经问世,就立马传遍大街小巷,到今天,已是人尽皆知了。”
施黛吃下一口热腾腾的芙蓉糕,接着话茬问:“那四个打家劫舍的贼人,应该被钉在耻辱柱上了吧?”
“自然。”
沈流霜道:“生前被虐待至死,死后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