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刀薄如柳叶,兀然射来,落在长央眼中只剩残影。
右侧白眉狼耳微动,最先抓向刀脊,掌心却被旋飞而来的薄刃径直划开。
一泼鲜血骤溅,洒在长央脸上,温热、微腥。
“铮——”
她侧身倏地抽剑,斩落旋来的飞刀。
同一时间白眉愤怒狼嚎,扑向对面歪坐在椅子上的唐杰,长央持剑追来,平青云紧跟其后,三人呈一条斜线。
从头到尾,他们没有出过一声,眼神中甚至无疑惑过渡,自飞刀旋攻而来,只余战意。
这是历经团战的本能。
唐杰见状眯眼,口中冷道:“蚍蜉撼树。”
他身边虎妖抢先上前:“狼妖,我来对付。”
虎妖伸出厚掌,猛拍向扑来的白眉,犹带万钧之力,白眉却不闪不躲,握拳直愣愣捶去。
拳掌撞击,发出重重闷响,两妖修灵力暴动,瞬间造成四周空间隐隐扭曲。
此时,长央自白眉斜后方掠出,剑指座椅上的唐杰。
从飞刀旋射,到三人反击,不过转瞬。
最边上告状的男修被他们凌厉煞气震住,下意识后退,躲进围观人群中。
唐杰大臂肌肉暴起,伸出两指,轻而易举夹住长央刺来的剑尖,国字脸上藏不住讥诮:“当真以为筑基能与金丹中期一战?”
他右手双指灵力运转,桎梏夹弯剑身,眼看继续下去,便要折断她的剑。
后方平青云一掌打向唐杰,长央趁势摇腕抖剑,抽回自己的剑,再压腰横斩而去。
唐杰猝然跃起,座椅四脚齐齐被剑气截断,他重新落地,背在身后的右手双指微麻,扫过平青云:“金丹中期?”
“此人,我来。”边上又有一金丹中期修士主动站出来道。
平青云皱眉看着这些陌生的金丹中期修士:“你们是不是太过分了?”
灵醴山的事,不应该在灵醴山解决?拉后援找上门算什么?
他这话一出,对面的修士立刻发出嗤笑声。
唐杰好心道:“今日便教教你们,什么叫弱肉强食。”
话音刚落,他手中数把飞刀突现,朝长央暴掠而去,期间刀影不断分生,到逼近时,已封住她四面八方的路。
长央挥剑到了极致,但依旧除不完千刀万刃,一道道飞刀残影不断割开她身体。
旁边平青云想要靠近帮忙,却被另一个金丹中期修士拦住,且分神之际,被对方抓住机会,一拳击碎灵罩。
不过片刻,三人全部陷入困境。
金丹中期和初期相比,之间像隔了条泾渭分明的楚河,更不用提长央还仅仅是筑基,她每一剑挥去皆被挡住,身形剑招清晰落入对方眼中。
刀雨再次落下。
长央不再闪身避开,竟迎刃冲上前,不顾刀雨带来的伤害,黑色瞳孔中只有站立在对面的唐杰,居然真被她冲了出来。
“以卵击石!”唐杰冷哼一声,身形闪移,挥袖一掌打向长央腹部。
金丹中期全力一击,让才脱离刀雨的长央倒飞出去。
她丹田遭重击,府内金色灵海瞬间翻天倒地,双腿脱力,单膝跪下倒退。
北斗阁正门石地被拖磨出一条长长的血线,分不清是长央膝盖上的血,还是身上的血。
她右手竖剑,半截剑身插地,良久后才止住倒退之势。
新换的道袍早破烂不堪,长央垂头时,血滴滴答答砸下,不知来自哪些伤口,显露的双肩愈发伶仃削瘦。
有围观的北斗阁金丹中期修士忍不住开口:“你们道个歉,以后别再往唐道友他们灵泉位置跑。”
唐杰假装认真思索后道:“跪在我面前三叩九拜,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平青云擦去嘴边鲜血,呸了一声:“我只给死人三叩九拜。”
唐杰脸色一黑:“敬酒不吃吃罚酒!”
长央跪在地上,双眼模糊,因灵府受重击,前额眩晕欲呕。
然,手中剑始终未松一分。
她储物袋中还有师父赠予的两张储灵符,可抵御元婴全力一击,但她没有动。
储灵符可供她逃命,但她要往哪逃,逃出星界?
她决不会离开星界!
长央紧紧咬牙,下颌绷成一条线,逼着自己内视翻滚倒涌的灵海,一遍又一遍问自己。
凭什么只能被人欺压?
凭什么我不能结丹?
她一双漆黑瞳目充斥着浓浓欲望,亮的惊人,只是垂着头,无人察觉。
内府金色的灵海忽掀起狂浪,几乎充斥淹没整个灵府,无声咆哮着,激得长央五窍出血,却仍强撑盯着这片狂涛乱浪。
这是她的灵府,她是这片灵海的主人!
长央面无表情想着,她要这片怒涛冰浪静下来。
身体的疼痛逐渐剥离,只剩下这片愈加耀目的金色灵海,浪潮似被无形的力量压制,竟果真开始平息。
灵海平静下来,少顷,正中央渐生漩涡,有物初生。
此物结于金海,携光而出,拳头大小,圆润耀目,散发着磅礴力量。
在它升起的刹那,金色灵海再次涌起,如同欢呼,不再带来痛苦,仅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