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月的光景倏忽而过,纪和玉保持着自己的独来独往,对许毅和他的跟班们的冷刺热讽视而不见,慢慢地许毅也就放弃了在纪和玉这里自讨没趣,转而号召他的跟班们不要与纪和玉来往,只可惜纪和玉正乐得如此,正好自己每天都可以安全地享受一片冰面。
倒是陈廉有几次见纪和玉被人排挤,实在是看不下去替纪和玉说了几句话,纪和玉并非不领他的情,只是怕自己去了国家队后,陈廉留在这里将要面对许毅的找茬。
不曾想陈廉虽一贯沉默寡言,倒是颇有几分古道衷肠的热血,午饭时特地找上纪和玉:“我不怕与他闹僵,竞技体育凭实力说话,我又不比他的水平差,他能把我怎么样?”
面前的少年心思单纯,对冰面的热爱也很是真诚,纪和玉对他多了几分好感,笑道:“对,竞技体育凭实力说话,所以我也不怕他天天找我的茬。”
陈廉这才释然地点了点头,开始和纪和玉讨论起这次的总决赛的事儿。
花滑俱乐部联赛的总决赛,一是为国家队选拔人才,而来其实也暗暗决定着半个月后的花滑大奖赛名额的归属。
华国在男单上一向弱势,今年只有在总决赛上取得前2名,才能直接取得一个参加花滑大奖赛分站赛的资格,至于其他的名额,就要靠各个省队和国家队自己的争取。
参加总决赛的,不光有各个分站赛区的前6,也有各个省队以及国家队上推荐上来的选手,虽然只是青年组,也至少有5、6年的花滑经验,因此哪怕纪和玉实力不差,也并非当真十拿九稳,若是因轻敌而在赛场上出现重大失误,与名额擦身而过就当真是令人抱憾终身的事了。
“我参加过分站赛了,此外我们省队有两个推荐名额,应该是你和许毅的吧,总决赛的节目,你有把握吗?”纪和玉道。
陈廉沉默了片刻,而后诚实地摇了摇头:“只有前2名才能直接拿到名额,国内青年组纸面实力比我强的就不知道有多少,我肯定是没这个机会的,就当是去历练历练。”
话虽如此,但作为运动员,谁不向往更高舞台的比赛呢?他虽语气平静,纪和玉还是听出了其中一丝不甘,没有任何的嫉妒和自怨自艾,更像是对自己水平不足的自嘲。
纪和玉没有安慰他。
竞技体育就是如此残酷,而陈廉也并不需要虚假的安慰。
纪和玉只是点了点头:“一起加油吧。”
很快就到了总决赛的日子,几个教练带着队员们上了前往H省的飞机。除了他们三个参赛队员,其他选手也难得“放了个假”,得以出来观摩学习。
作为东北三省之一的H省,在冰雪项目上有着得天独厚的优势,也常常承办全国性的冰雪项目,配套设施建设较为完备,哪怕这只是一个选拔性质的比赛,也有专门的“运动村”供运动员们安顿。
纪和玉拿到房间分配名单的时候就忍不住微微蹙眉。
也不知是谁分的房间,两人一间,而他的室友正是许毅。
纪和玉本以为以许毅的性子立刻就要弄起来,没想到许毅竟一反常态,主动地来到纪和玉的身边,招呼他一起去办房卡。
纪和玉一时拿不准许毅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也只能见招拆招。
其实这样的房间分配根本不是什么巧合。
这是昨天晚上,许毅特别求了孙建山求来的。
孙建山知道许毅和纪和玉不对付,本来是打算拒绝,但许毅又说,他已经知道错了,之前和纪和玉闹脾气都是小孩子不服输,现在知道了纪和玉的水平,还是想和纪和玉重归于好,能够向他多多请教。
这一番话说得孙建山是频频点头,当即拍板定下了此事。
纪和玉不欲在许毅身上浪费过多时间,他来到一个新的地方,习惯性地要赶快上冰。
虽然花滑的冰面有制式的要求,但不同冰场不同的造冰方法和配比,都会轻微地影响冰面的厚度和平整度,在正式比赛前必须花一定时间适应,才能找到感觉。
纪和玉放下东西后就提着冰刀出了门。
他也不是没有担心过许毅会翻自己的东西甚至搞点破坏,但所有东西中最重要的冰刀他随身携带了,考斯滕也放在孙教那里统一保管,他没有其余的贵重物品,索性由着许毅去了。
更何况,他素来谨慎,行李箱虽然没有密码锁,但其中物品的摆放位置他却是一清二楚,从来不会变更里面东西的位置和方向。如果真的被人动过,他应该能够发现。
不出纪和玉的所料,许毅的确翻了翻纪和玉的东西。
纪和玉行李尤为简单,除了几本课本就是日常衣物,没有其他的私人物品。
回想起纪元嵩对自己的交代,许毅不免有些失望。
“小许啊,你跟他一块住的时候,可以看看他有什么不好的爱好,或者是什么私密的不正面的东西,到时候和舆论一起将他压倒……”
可他只有课本……
对了,课本!
明明知道纪和玉一训练起来就不知休息,不会有其他人进这个房间,许毅还是忍不住做贼心虚地四处望了望,这才从纪和玉的包里翻出那两本课本。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