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有让他留恋的地方,岂会任由记忆深埋,把身世彻底隐藏?
既如此,那她就更没必要寻老举人的身世了,没有那份牵绊,她们依旧按着规划往前走,比什么都强。
白安静看着娘沉思,默默的守护在旁边,舍不得打扰。
难得娘能静下来睹物思人,她真不忍心打破这份宁静。
自从爹生病以后,家里值钱的东西都当了,就连爹去世,娘也把爹喜欢的东西都烧给他了。唯独这块儿玉牌,娘一直留着,也是爹从始至终留在身边最长的物件。
娘看中它也是应该的。
白云溪听着闺女自我补脑的一出深情大戏,抖抖脸皮,拿起帕子小心的擦拭干净,让玉牌色泽更加滋润柔和,才小心的放进盒子里再次封藏,收到柜子里。
既然是老举人的念想,以后还是留给小五比较好。以后小五两口子当家做主,长辈的念想也应该留给他。
收拾好行李,第二天一大早,白云溪便带着雯幽去了趟县里。
把行李交给小五,又唠叨着交代了一些注意事项。
“京都是天子脚下,权贵扎堆儿的地方,也是鱼龙混杂之地。你到了那里,要小心行事。多看多听少说话。毕竟咱不是当地原住民,不了解人家的风土人情,低调些不给自己招惹是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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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着娘的交代,小五点点头,
“娘放心,儿子心里有谱,上京那地方儿子本就想去蹚一蹚的,但在没有了解清楚之前,自然不会贸进。”
听了小五的语气,白云溪眉头一动,看着小五眼里的斗志,一时间不知说什么好了。
年轻人血气方刚,初生牛犊不怕虎可以理解。但万一栽了跟头,一个弄不好可是会爬不起来的。
“年轻人有拼劲儿是好事,但也得量力而行,莽撞不得。”
不等小五开口,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谢瑜笑呵呵的走过来,
“干娘放心,我比五弟虚长几岁,此次一起入京,必然会照顾好他的。而且我姨母已经写了书信送往京中段家。干娘有所不知,我外祖父那一支是京都段家旁支。舅父每年回京,都要孝敬族中不少银子,让他们照拂我和五弟,也属于举手之劳。”
听着谢瑜的口气,白云溪虽然诧异,但也点头认可,
“有人帮衬自然是好,但还需小心行事,主要是你们都不曾去过京都。即便有亲人,没有过多交往,情感上总会差些。”
对于这些,谢瑜心里自然清楚,旁支毕竟比不上嫡系,舅父每年孝敬那么多银子,段家嫡系那边,依旧抬着下巴看人。
而且,段家在京都属于皇商,也是被权贵盘剥的命。好事轮不上,捐粮出银子什么的次次不落下。
这点,舅舅早就跟他说了,勋贵面前,豪富在他们眼里依旧是商贾之流,上不得台面,不与之为伍,只是留在身边备着,随时啃一口的肥羊。
就这待遇,跟他们这些旁支比起来,也就半斤八两而已,竟然还敢看不上他们,呵~
白云溪:“……”
这小子,损起人来倒也不客气。
不过,他分析的也有道理,官高一阶压死人,同理。
小五看着娘忧心的神色,心里有些自责,儿行千里母担忧,是他太莽撞了,忘了体会娘的心情。
“娘不用太操心,我们只是去参加会试的举子,又不是什么重要人物。在没有放榜之前,没人会把我们看在眼里。即便我们榜上有名,那些勋贵若想培养自己人,也只会拉拢我们。”
当然了,他们若是不从,或许会有些麻烦,但眼下说这些都为时尚早,一切等榜单放出来再做定夺。
听着小五的心声,白云溪看他一眼,这小子没说错,只要他们榜上有名,自然有人递出橄榄枝。
“话是不错,但出门在外,该小心的还是要小心些,毕竟人生地不熟的,都说强龙不压地头蛇,这话放到任何地方都适用。”
听着白云溪的交代,两人对视一眼,躬身一礼。
“娘放心,儿子谨遵教导。”
他们又不是三岁小孩儿,自然会审时度势。
白云溪这头刚交代完,章亦珊就兴高采烈的跑来了。
“白姨,娘请您回去吃饭呢。小五师弟和谢学长赴京的事儿您就别担心了,父亲已经休书一封快马加鞭送入京都。让留京任职的大师兄照拂他们俩,一定不会有事的。”
章亦珊说着,左右看了看,低声开口,
“赵师兄可厉害了,年纪轻轻就是户部员外郎,聪明绝顶的人物。有他在,不会出岔子。”
听着这话,白云溪忍不住感叹,京中有人好办事,小五这个师傅拜的,真是太沾光了。
几人一起去了章家,算是给两人践行。不日两人刚好搭上县城的镖行,随着镖行的队伍,一起上路了。
雯幽看着她担忧的眸子,抿了抿嘴角,“白姨,要不我护送五弟进京吧?”
听着雯幽的提议,白云溪沉默片刻,抬手抚了抚胸口,“也不知怎么的,我心里总是不踏实,慌得很。”
按说,小五和谢瑜一起出门,两人相互有个照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