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眨眼自己也四十一岁了,来这里的几年,她也算脚踏实地勤勤恳恳,几个孩子,也都按着她的目标稳步前进。
多富裕谈不上,但衣食无忧也是实打实的。
乡下居住的日子虽然平淡,却难得安逸,白云溪有预感,随着小五一步步前进,她家的平淡日子也会越来越少,倒不是家庭不睦,而是随着小五一阶阶往上走,接触的人越来越多,人心繁杂,打理人情世故,费心劳力。
当然,这些任务都是小五媳妇的,她偶尔参与下就行。
正月一过,农家人又进入农耕的忙碌时期,但对小五而言,则是准备收拾包袱,启程去京都参加会试了。
这是他第一次出远门,说起来白云溪心里多少有些担忧,不管他心思有多深,毕竟年纪摆在那里,真遇上事,能不能稳住情绪还真不好说。
但家里事儿多,她目前还真是没办法随着小五一起去京都。思虑半天,白云溪只能多给他备些钱财,穷家富路的,多带些总归没坏处。
好在宋国对学子有优待,但凡进京会试的学子不但官府给发路费,沿路可免费住驿站。单是这一点,就比沿路的商贩安全的多。
即便如此,她也得去县里一趟,有些话必须亲自交代一遍,否则总觉得不踏实。
心里冒出这个想法时,白云溪自己都忍不住弯起嘴角,老母亲当久了,她已经深陷其中了。
趁着空闲,白云溪又打开了她的柜子,准备给小五备些路上用得着的物品。看着杂乱的柜子,白云溪扶额,这几年她买的东西很多都存在储物柜,偶尔才往柜子里塞一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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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直觉得没多少东西,也就没怎么收拾过,今日一打开,确实杂乱的无法入眼。
既然打开了,白云溪便想着整理一下,把柜子里的东西一股脑的抱出来,当翻到最底层时,手指突然碰到一个坚硬的盒子。
白云溪愣了一下,拿起来看了眼才发现是一个灰扑扑的樟木盒子。
说也奇怪,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扒拉到最底层,还真不知箱子底部塞了这么个盒子,就是不知道里面装了什么。
盒子上只有锁扣,一捏就开。
白云溪捏着鼻子,长时间没打开的缘故,盒子透着一股樟木味儿,片刻间也就散了。
里面除了一块儿玉牌,别的倒没什么。看着这个玉牌,白云溪还挺好奇,拿起来仔细观摩。
一块圆形的白玉,中间雕刻着一支镂空的海棠花,缀着一颗同料子的白玉珠子,下面垂着宝蓝色的流苏。
看这白玉的品质,通透润泽,海棠花雕刻的栩栩如生,一看就是出自雕刻大家之手。
直到白云溪手握这块白玉,一些被遗忘的记忆才被掀了出来。
恍然想起,这块白玉是老举人身上的东西,也是原主父亲把人救回来时,身上唯一的饰品。
当时,原主父母认为这块玉牌应该跟老举人的身世有关,便小心的帮他收了起来。就连老举人病危去世,原主都没舍得把它拿出去当掉。
之后便是她魂穿过来,家里乱了一团糟,直接就把这事儿抛到脑后了,要不是今日倒腾柜子,还真发现不了。
记忆中,原主父亲把人救回来时,那人浑身是伤,半死不活的,不用问故事也非常精彩。涉及到老举人的身世,白云溪无力的捏了捏眉心。
原主一直留着这块儿玉牌,想必也盼着有朝一日老举人的身世能真相大白。但现在,两口子去地下团聚了,身世大白于天下又如何?
万一真的涉及到什么隐秘,她还不愿意掺和其中,好好的日子正向前方迈进,她的闲鱼日子也马上就要来临,猛不丁的把老举人的身世抖露出来,对她的咸鱼生活肯定不利。
再说,她从来没想过依靠别人把日子过上去,只想带着几个娃稳打稳的往上走,让孩子们体会每走一步都很艰难,日后才会珍惜来之不易的生活。
若是猛的一下鲤鱼跳龙门,对乡下的孩子来说,就是乍然暴富,并不见得是好事儿。
就在白云溪盯着海棠花发呆出神时,就听到闺女小心的唤她。
“娘,你看什么呢?”
白云溪回过神儿,看着闺女眼睛一直盯着手中的玉牌,便冲她招了招手,
“没什么,我刚收拾了柜子,准备给小五备一些进京路上用的东西,没想到就翻出这块玉牌。”
白安静盯着玉牌,脸色一呆,这个她小时候见过,父亲说这是一个老物件儿,也是一个念想。
这些年娘一直没拿出来,没想到今日她竟盯着玉牌发呆,定然是想念父亲了。
想想也是,一眨眼,父亲离开四五年了,母亲一个人带着她们忙忙碌碌,一刻不得闲。好在辛苦总算有回报,他们家的日子一天天好了起来,娘也终于可以喘口气歇息一下了,没想到刚一闲,娘就开始思念爹了。
听着闺女的语气,白云溪忍不住抖抖嘴角,她什么时候思念老举人了?人家两口子在地下正恩爱呢,她掺和个什么劲儿。
吐槽归吐槽,白云溪看着闺女,还是好奇的问了一句,
“怎么,小静也知道这块玉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