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为何突然问起这些,捏着眉心仔细想:“你?母亲的表兄弟不?少,十好几个,没出息的也挺多?,但我印象中,没有谁逃离过万象巫。”
燕澜心道这就对了。
父亲口中被献祭者逃跑,拿大哥顶上,是在说谎。
“我知道了。”燕澜告辞。
愁姑觉得他有些奇怪,关切的看着他离去的背影。
一个温润的声音在她背后响起:“夫人,少君回来了?”
愁姑回头?望去,正提着衣摆,拾级而上的男子,是她的丈夫沈云竹。
沈云竹不?是巫族人,巫族的女子通常是不?外嫁的,尤其是以?愁姑的出身与天赋,在那一代?排在前列。
于是沈云竹入赘进了万象巫。
巫族的族规森严,也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入赘。
沈云竹出身云巅四大富商之一的沈家,而沈家自从几千年前,和巫族就有生意往来,交情匪浅。
剑笙那柄配剑,就是沈家家主从修罗海市买来送给他的。
但愁姑和沈云竹的婚姻,并不?是联姻。
两人少年相识,两情相悦,结为夫妻算是皆大欢喜。
唯独他们的女儿休容不?高兴。
以?愁姑的天赋,若是选择巫族人,休容的天赋也定然不?会低。
但她选择了至今连人仙都突破不?了的沈云竹,导致休容觉醒的天赋极为一般。
休容当?年追着燕澜跑的时候,总觉得眼高于顶的燕澜,是嫌弃她的天赋低等,才一再拒绝她。
便对自己的父亲横挑鼻子竖挑眼,瞧不?起他入赘。
愁姑虽觉得女儿的思想有问题,看不?惯她嫌弃自己的父亲。
但休容天赋一般,确实?是受她连累。
夫妻俩都愧对她,向来宠溺,才将她养成了娇纵的性格。
愁姑点头?:“对,少君刚回来,说休容也快回来了。”
沈云竹听到女儿,露出笑容,又问:“不?过少君匆匆来,匆匆去,是不?是族里出了什?么事?儿?”
愁姑也正担心:“莫名其妙的,这孩子忽然跑来询问二十年前的事?情。”
沈云竹追问:“什?么事?情?”
愁姑道:“关于他母亲的表哥和表弟……”
“爹,娘。”
休容打断了他们的谈话,好奇道,“你?们站在门口做什?么?知道我回来了,在等我?
休容走上前,挽住母亲的手臂。
又对父亲莞尔一笑,亲昵之中藏着淡淡的疏离。
埋怨父亲导致她天赋不?高这事?儿,休容放下燕澜之后,早就看开了。
但她依然与父亲亲近不?起来。
实?在不?喜欢父亲在面对羞辱时平静的态度,说的好听点是不?在意世俗眼光,与世无争。
但以?休容的观察,父亲的心胸并没有那么豁达。
还愿意忍着,那就是窝囊。
……
燕澜回去寝宫时,猎鹿已?在宫外候着了。
猎鹿见?他走来,快步迎上去:“少君,不?知您要我去办什?么事?情?”
燕澜摘下面具:“你?去藏宝阁彻查丢失的宝物?,我怀疑族中有人私自将宝物?借给一个叫做纵横道的组织。”
猎鹿的声音从面具下透出来:“纵横道?”
燕澜看向他:“你?也听过?”
猎鹿躬身:“略有耳闻。”
燕澜讲述:“我之前遇到两个纵横道的秘法师,手中拿着咱们的法器,”
他将闻人不?弃的控诉说了一遍,“如今漆随梦以?天阙府的身份,要我们给个说法,赶紧去查一查,给他们个说法。”
猎鹿却站着不?动。
燕澜:“怎么?这件事?情有难度?”
猎鹿忙答应:“没有,我这就去彻查。”
燕澜暗暗蹙眉,纵横道存在好几百年了,甚至还有个存在几千年的前身,现如今的首领是一位地仙境界的高人,和猎鹿不?会有关系。
但猎鹿的反应颇为奇怪。
燕澜不?动声色,依然决定将此事?交给他去办。
他若当?真?知道点什?么,更?容易露底。
“猎鹿,你?秘密去查,先?不?要走漏风声。”
“是。”
等猎鹿离开之后,燕澜原地伫立良久,黑夜在他苍白的脸上洒下浓重的阴影,唯独一对儿红眼珠格外分明。
月上中天,他转身回去寝宫,将侍女遣走,独坐在鱼池前的矮几后。
这片鱼池,以?宝剑造景,形似剑池,
是为了弥补燕澜放弃剑道,精修秘法的遗憾。
从前他在剑池前打坐,是为了提醒自己这世上有失有得,万事?万物?,最忌贪得无厌。
如今瞧见?那些剑,燕澜脑海里先?蹦出姜拂衣那张明艳动人的脸。
燕澜从同归里摸出纸笔,然而抬头?望月,这个时辰,她应该已?经睡着了,又放了回去。
片刻后。
腰间?的铃铛竟然出现了响动。
燕澜连忙取出宣纸。
姜拂衣歪七扭八的字:“怎么样,见?过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