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管我,是阿然引了贼人,害了您……”
万里遥握剑的手微颤。
今日这般场景,何其熟悉。
一百多?年?前,万里遥还是个无能?之辈时,亲生?女儿便是这样落在一个贼人手中?。
为了不让他做出违背良知之事,女儿选择了自尽,死在他面前。
成为万里遥这一路走来,最难以战胜的心魔。
直到他遇到阿然,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阿然却如同他女儿的转世?一般。
性子,习惯,各种各样,都和他故去的女儿像极了。
而有关女儿一切,万里遥深埋于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讲过。
阿然不可能?是学来的。
像是往日重?现,阿然也做出了诀别的决定,朝他莞尔一笑:“爹爹,下辈子,我还要做您的女儿。”
这句话,是万里遥第二次听。
他如遭雷劈,眼?前出现重?影,仿佛回到亲生?女儿自尽的场景。
那一抹凄惨诀别的笑容,在他瞳孔不断放大。
不!
万里遥痛苦不堪,难以承受,疯了似的挥剑:“我要杀了你们!杀光你们!把我女儿还给我,还给我!”
剑气四射,原本聚在一起的众人慌乱散开:“他走火入魔了!”
易玄光迅速结印,将万里遥缚在一定范围内:“妖王,夺了他的剑!”
妖王也感?受到了这柄杀剑真正?的威力,才明白万里遥先前都是在克制自己。
但妖王没躲,且迎着万里遥杀上去,喝道:“你们逃什?么,不同心协力制服他,想等?着被他一个个杀?!”
其他人却仍旧躲着,毕竟有两个巅峰期的高手,肯定是他们先顶。
顶不住了再说。
漆随梦如今还处于凡骨巅峰,全场修为最低,自然不会冲上去。
挡在姜拂衣面前,看向万里遥手中?被黑气环绕的透骨剑,他喃喃自语:“杀剑果然是最容易走火入魔的。”
姜拂衣指尖捏着一柄小剑,看的却是法阵内的阿然。
这个阿然有问题,她应该是和秦邵串通起来,故意逼疯万里遥。
按秦邵说的,万里遥的透骨剑一旦杀人,就会吸收对方?的力量。
短时间内,能?和杀阵的效果差不多?,会令地龙大受损伤,然后?被水蠹入侵。
“大哥,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逼疯万里遥,阿然是个怪物吧?”姜拂衣毛骨悚然,“她似乎能?窥探人痛苦的记忆,拿来当做武器?秦邵内心的痛苦,估计也是被她想方?设法的放大了?”
燕澜原本正?在心里盘算,再加上姜拂衣的猜测,他脑海里逐渐浮现出一个名字。
心中?骤然一紧,燕澜先取出《归墟志》。
可惜阿然位于隔绝法阵之中?,无法收服。
燕澜一把拉过姜拂衣,将她的额头按在了自己的肩膀上:“不要看她!”
前面站着的漆随梦不知燕澜说的是谁,转头,瞧见姜拂衣被他摁在怀里。
觉得哪里怪,但此刻的处境,由不得他多?想。
而姜拂衣的额头撞在燕澜的肩胛骨上,撞的头疼:“你知道是什?么了?”
燕澜因?后?怕而心跳剧烈:“遮,浮云遮望眼?的遮,第一卷 第二册的怪物,排在棺木隐前面,她能?‘打开’双眼?这扇窗户,窥见人的后?灵境。”
后?灵境内,藏着人最脆弱的东西。
姜拂衣双掌撑在燕澜胸口,离开他怀中?,不再去看阿然:“也就是说,她能?窥见人难忘的,或者痛苦的记忆?这个我不怕。”
燕澜道:“不,遮不只可以窥探,被她窥探过的人,能?被她轻易毁掉目视。”
漆随梦惊骇:“毁掉目视,彻底变成瞎子?”
燕澜估算《归墟志》里写的时间:“是的,与她接触的越多?,被窥探的越深,她毁的也更轻易。妖王他们的眼?睛,全都保不住了。”
姜拂衣问:“那有什?么办法对付她?”
“伪装法术,比如易玄光之前有伪装,她就窥探不到。这是对付她的关键,但她也会伪装,防不胜防。”
稍稍停顿,燕澜又说,“眼?睛遭过重?创的人,她也很?难窥探,我和漆随梦应该无碍。阿拂你会受些影响,但是别怕,你和她接触的不多?,视力顶多?短暂消失,不要慌。”
说着让她不要慌,他的声音却在微微发颤。
姜拂衣吸口凉气的时间,阿然已经开始施法。
耳畔传来凄厉的惨叫声,姜拂衣循声望过去。
以为只是失明,没想到竟是眼?珠直接爆掉,那人脸上,顿时只剩下两个血窟窿。
姜拂衣尚未从惊怔中?缓过来,又是一蓬血雾和一声惨叫。
不多?时,此起彼伏的惨叫,伴着血腥气涌动在林间。
正?压制万里遥的妖王不知这是何故,心惊胆战,被剑气击退,向后?踉跄。
刚站稳,眼?睛一阵剧痛。
但他许是修为高,眼?珠不曾炸裂,只是流出两行血泪。
少了妖王压制,易玄光这个阵法师,轻易便被万里遥打飞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