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按我说的做,否则我就一片片剐了阿然。”
万里遥怒不可遏:“你敢碰阿然一下,我也活剐了你!”
妖王哼笑:“姓秦的,你想什么呢,万里遥顶多比我略胜一筹,你竟然以为,他能杀了我们这么多人?”
全都是人仙境界,单拎出来谁也打不过万里遥。
聚在一起,至少能顶一位地仙。
秦邵好整以暇的道:“那不妨试试看,让你见识见识真正的透骨剑。”
倏地扬起手臂,指向姜拂衣,咬牙切齿,“万里遥,给我先杀他们个!”
姜拂衣搞不懂:“秦邵,放出纵笔江川,对你究竟有什么好处?”
秦邵道:“我对那个大荒怪物没兴趣,他只对万里遥有用。”
燕澜在秦邵施法的瞬间,感受到了一点妖力:“阿拂,他好像是个半妖,体内有妖的血统。”
姜拂衣琢磨,龙神当年是以分神力,尺脊骨点化了这条地龙,一旦地龙重新变回宝物,那尺脊骨将会脱离:“你想得到龙神脊骨,彻底修成妖身?”
秦邵却看向漆随梦:“天阙府和天机阁交好,你没见过我,总该知道天机阁里有个遭人鄙薄的半妖吧?”
漆随梦只在神都生活了五年,和天机阁接触的并不多。
但因为在神都生活过,他非常了解出身的重要性。
人族的国都,最是讲究非我族类,其心必异。
至少天阙府有祖训,弟子都是纯人类,不能混一点异族的血。
人群之中,忽然传来一声叹息:“原来,这就是你作恶的原因?”
姜拂衣随众人望过去,竟是那位总是打盹的老翁。
他背着手走出来,身上闪着一层柔和的光芒,等走到人群前列时,已经换了一副容貌。
仍是白发苍苍,但却从老翁,变成了一位老妪。
这应该还不是她的真容。
然而秦邵看到此人,瞳孔巨震:“师、师父?!”
众人哗然。
姜拂衣同样惊讶,竟然是天机阁主易玄光。
原名不知,玄光是她的道号。
妖王皮笑肉不笑地道:“天机阁主可真是沉得住气啊。”
万里遥则看到了救星:“易阁主,快让他将阿然交出来!”
易玄光不语,只看着阵法里的秦邵。
秦邵讷讷:“师父,您怎么会在这里?”
易玄光痛心疾首:“有人送信去我的闭关之地,说你前来飞凰山图谋不轨,我不信。暗中前来飞凰山,被地龙吞噬,瞧见你布的杀阵,我还是不信。”
秦邵咬紧牙:“怪不得阵法总是起不来,竟是您在从中作梗!”
“我一直抱着一丝希望,你是被万里遥给骗了,他想利用你突破地仙……”易玄光闭上眼睛,“祖训不许天机阁收混血弟子,我和无上夷都认为是偏见,但无上夷迂腐,不敢违祖训,我却非得证明有教无类,半妖也一样值得信任,担的起重任,原来愚蠢的是我!”
秦邵被骂的双眼泛红,突地拔高声音:“我感激您不顾反对,将年幼的我从妖国带回神都,教我本事。但同门暗中欺我辱我,您管过吗?您知道我是怎么被他们欺辱长大的吗?”
易玄光怒道:“他们因你是半妖而欺你辱你,你难道不应该证明给他们看,打破他们对你的偏见?你这样做,岂不是落实了他们对你的偏见?”
“打破偏见?您以为偏见是那么容易打破的?”
秦邵乖张道,“您对我就真的毫无偏见吗?高深的阵法术和机关术,您难道没有藏私?师兄们会的,您全都教我了?”
易玄光恨恨指着他:“今日之事足以证明,我留一手不教你,是我愚蠢之中唯一做对的事!”
“呵。”秦邵嘲笑,却不知笑的是谁,“人啊,复杂又虚伪,所以我不想当人了,我想成为真正的妖。”
说完,他倏然将阿然从地上拽起来,扼住她的脖子:“万里遥,我耐性有限,再不动手,我真会剐了她!”
阿然落泪:“城主,您不要管我,是阿然引了贼人,害了您……”
万里遥握剑的手微颤。
今日这般场景,何其熟悉。
一百多年前,万里遥还是个无能之辈时,亲生女儿便是这样落在一个贼人手中。
为了不让他做出违背良知之事,女儿选择了自尽,死在他面前。
成为万里遥这一路走来,最难以战胜的心魔。
直到他遇到阿然,明明长得一点都不像,阿然却如同他女儿的转世一般。
性子,习惯,各种各样,都和他故去的女儿像极了。
而有关女儿一切,万里遥深埋于心底,从未对任何人讲过。
阿然不可能是学来的。
像是往日重现,阿然也做出了诀别的决定,朝他莞尔一笑:“爹爹,下辈子,我还要做您的女儿。”
这句话,是万里遥第二次听。
他如遭雷劈,眼前出现重影,仿佛回到亲生女儿自尽的场景。
那一抹凄惨诀别的笑容,在他瞳孔不断放大。
不!
万里遥痛苦不堪,难以承受,疯了似的挥剑:“我要杀了你们!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