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暮西辞才刚喊了一声“缚”字。
剑气拆解成一缕缕火线, 将刑刀环绕。
而刑刀则在不断释放黑色魔气抵抗,那些火线被魔气冲击,时而内缩,时而外放。
但将刑刀勒住是迟早的事儿。
暮西辞得空望向柳寒妆, 疑惑问道:“夫人, 此魔人充斥着暴戾之气,为何不杀?”
柳寒妆蹙起了柳叶眉:“这位姑娘告诉我, 此人知道凡前辈身在何处, 能给咱们领个路。”
暮西辞果然犹豫。
但刑刀却冷冷一笑:“想让我为你们领路,做你们的春秋大梦!”
话音落下, 环绕在他周身的火线猛的缩紧,肩膀处被烧出一缕焦烟。
姜拂衣朝刑刀喊道:“究竟是你的骨气重要, 还是你师父的伤势重要?”
能让他使用连心魔虫,以命相要挟, 霜叶的伤势必定严重, “你既这般不服气, 稍后见着凡前辈, 完成你的心愿, 再找暮前辈较量一次不就行了?”
刑刀张了张嘴, 没有反驳,像是被她说动。
柳寒妆也赶紧劝:“西辞, 我在幽州待久了, 很想早点儿回御风阁去。”
说完, 又捂着胸口咳嗽两声。
“收!”暮西辞扬剑一指, 那些将刑刀缚住的火线纷纷被吸回赤麟剑中。
“好,我答应带你们一起去。”刑刀抹去唇角的血,“走吧。”
暮西辞拦下他:“天亮再走。”
刑刀恼怒:“还等天亮, 你难道还怕黑吗?”
暮西辞朝柳寒妆走去:“我夫人身体羸弱,灵息微薄,吹不了夜风,也施展不来避风诀。”
等来到柳寒妆身边,暮西辞神色缓和许多,矛头指向姜拂衣:“夫人又为何让我救下这邪修?”
姜拂衣忙道:“晚辈是万象巫的圣女,修炼的只是我巫族秘法,并不是真正的邪术。”
听到“万象巫”三个字,暮西辞眉心蹙了蹙,旋即夸起来柳寒妆:“夫人真是见多识广,慧眼如炬。”
柳寒妆莞尔一笑,像是体力不支,挽住了姜拂衣的手臂:“西辞,今晚你看好那魔修,姜姑娘被他所擒,受了伤,我去帮她检视一下。”
暮西辞一口应下:“好。”
姜拂衣被柳寒妆挽着手臂,来到附近的一个山洞里。
暮西辞没有跟进来,在洞外守着刑刀。
洞内有火堆,还有铺好的皮毛软垫,柳寒妆领着姜拂衣坐下,用口型说:“姜姑娘,你懂什么秘术,能将洞口封住么?”
姜拂衣朝甬道望去,这山洞虽深,但外面那两个若是想要释放出感知力偷听,确实不难。
姜拂衣不会秘术,血祭音灵花,催动无数花丝充斥整个山洞内,并将它们固定住。
哪条花丝若是捕捉到有灵力波动,将会颤动,她会第一时间得知。
经过上次捕捉枯骨兽,姜拂衣对音灵花丝的操纵,已是愈发的得心应手:“暮夫人放心,无人窥探。”
“音灵花?”同为花草,柳寒妆认了出来,“好生罕见之物。”
“我虽不才,但这朵花是……”姜拂衣顿了下,“是我父亲,一位处于地仙边缘的大巫炼制的,挡不住他们窥探,却也逃不过被我捕捉。”
柳寒妆知道剑笙,终于放下心来,立刻拉着姜拂衣着急的问:“姜姑娘,小酒他好不好?”
姜拂衣实话实说:“他很开朗活泼,但这十几二十年来为了寻找你,吃了很多的苦……”
姜拂衣讲了讲柳藏酒偷相思鉴,偷成心剑,误打误撞将她从棺材里放出来的事儿。
又讲他为了借用相思鉴,一路给他们当向导的事儿。
“小酒一直以为你被封印在某处,才音讯全无,可你既是自由的,为何不见他,不给他报个信呢?”
语气之中多少添了几分责备,柳寒妆并不生气,只觉着开心。
她明白,姜拂衣这是拿小酒当成自己人。
为弟弟有了朋友而开心。
柳寒妆慢慢红了眼眶,随后眼泪大颗大颗的往下落:“我曾重伤濒死好几年,稍微恢复一点,就骗着暮西辞前往修罗海市。但药材铺子已经没了,我找不到小酒,以为小酒没等到我,回了家乡,没想到他竟一直在外寻我。”
姜拂衣忍不住说:“那暮夫人也可以给家里报个平安啊。”
“我的本体在我大哥手里保管着,我死没死,他比谁都清楚。”柳寒妆攥着袖口擦擦眼泪,“我大哥他就是故意的,骗着小酒我可能死了,让他主动出门历练,快些成长起来。我会去修罗海市开铺子,也是被他给赶出来的。”
姜拂衣心道这大哥好狠的心啊。
柳寒妆又叹气:“但这也不能怪我大哥,在我们家乡,弱者是一点活不下去的,何况我们兄妹几个使命在身,还要保护乡民。”
姜拂衣想起柳藏酒对魔人恨之入骨,说魔人经常去骚扰他的家乡,多少又理解了一些。
洞内沉寂了片刻,姜拂衣从同归里取出纸笔。
柳寒妆哽咽着问:“你这是做什么?”
姜拂衣道:“我想立刻告诉小酒这个消息。”
柳寒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