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水月指尖轻托香腮,静静听莫晋鹏说完。
她本来想安慰一句,莫总别谦虚,您宝刀未老,想生您今晚就可以回去生。
不过来的路上刘聪说,莫晋鹏形单影只,虽然是个有家室的人,但想必夫妻感情并不好。
有身份地位的人,都要面子,哪怕家里鸡飞狗跳,在外也要扮演模范夫妻。
这一点同样在自家发生过,赵水月深有体会。
是以方才故意问他,事业重要,还是家庭和睦重要。
这世间,恐怕没有几人,能像自己父亲那般,深爱着母亲。
尤其如今快节奏的社会,大家好像越来越不把感情当回事,年少轻狂的时候,赵水月也曾真心待人,但就是太给别人脸,以至于人家蹬鼻子上脸。
见惯了名利场,就越来越明白——
什么山盟海誓什么情比金坚都是一场虚妄,游戏人生,享受低级趣味,才是至理名言。
有时候想想,人呐,真是又可笑又可悲。
披着人皮,也不见得都干人事。
赵水月就笑了一句,“令公子思想觉悟很高啊,我也觉得钱乃身外之物,是为人所用的,而不是让它牵着鼻子走。”
轻飘飘两句话,莫晋鹏忍不住挑眉。
再看赵水月的眼神,就不像看小姑娘那般了。
沉吟半天,眯起来眼眸,“你俩想法倒是不谋而合,虽然我也很赞同,但讨论钱是不是身外之物有个前提,你得先有钱。”
赵水月身子往沙发上一软,笑着自我调侃,“是呢,实现理想之前,至少也得财富自由,有朝一日我有能力,我也学习马斯克去造火箭,探索宇宙,不过,我学识匮乏,马斯克可是毕业于常春藤盟校,获得经济学和物理学双学位……对了,令公子不想继承家业,现在从事什么工作?”
莫晋鹏垂着眼皮子放下茶杯,“教书育人。”
至少目前为止莫晋鹏对儿子的印象就是教书育人,因为他这几年忙碌,委实没精力具体关心。
赵水月愣了一下。
又是一个老师?
最近可真是捅了马蜂窝了,总遇到老师。
谁知莫晋鹏沉吟半晌又说:“恰好也是物理专业,学习倒是不错,本硕博连读。”
赵水月看着莫晋鹏,呆愣地眨了眨眼。
虎父无犬子,她是哪来的自信,跑这里安慰人家?
刚才咋一听说,还以为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子弟,没想到竟是个学霸。
如此高材生,思想怎能用常人衡量之。
赵水月觉得,自己区区一个俗世的生意人,还是闭嘴吧。
于是端起来咖啡抿一口缓解尴尬。
虽然颜值就是王道,可有时候倘若像顾云漠那般,除了人长得帅,好像没什么内涵之人相比。
赵水月内心深处,还是更敬畏科学家。
她缓过劲儿,讪笑两声,看着莫晋鹏笑说:“这样的话,那我觉得令公子还蛮优秀的……”
莫晋鹏放下咖啡,抿唇不语。
半晌视线轻飘飘从别处抽离,叹息,“哪里优秀?不服管教。”
赵水月嫣然一笑,“人长大了,总有自己的追求和想法,只能说,令公子志向远大……”
她打哈哈搪塞过去。
接下来两个小时,赵水月又陪莫晋鹏打了打高尔夫,下午四点半,莫晋鹏提前要告辞。
本来晚上赵中骏在附近一家日式料理安排了地方,想让公司高层作陪。
莫晋鹏却告诉她:“晚上约好了,跟我儿子吃饭。”
赵水月礼貌颔首,“那既然是这样,我就不留莫叔叔了。”
一行人往外走,赵水月把莫晋鹏送上车。
看着车尾消失在路口,才松了口气。
*
且说莫晋鹏这边,从高尔夫球场离开,直奔市里的百年高校而去。
到学校之前,提前给校长那边打了招呼,得知儿子还在上课,六点钟才能结束。
这次回来,就是想当面谈一谈以后家业继承的事,所以莫晋鹏难得有耐心,突发奇想,想去课堂上走一遭。
他倒是很想知道,自家儿子平常在搞什么名堂。
以至于多念了几年书,就越发不听话。
早知道,当初也不应该让他学什么双学位,安分守己搞经济学才对。
问了具体哪个楼,哪个教室,驱车过去。
到地方,推车门从车里下来。
吩咐司机:“在这里等着。”
说完头也不回,抬脚走进教学楼。
下午五点半,将要到放学时间。
莫晋鹏抬头看一眼教室,轻轻推了后门。
教室内坐满学生,却异常安静。
一道低沉清朗的嗓音,传入耳中——
“所以说牛顿—莱布尼兹公式是微分学和积分学的桥梁,证明了微分和积分的可逆算,同时在理论上标志着微积分完整体系的形成,从此微积分成为一门真正的学科。”
“在物理学界,随着对微观粒子的研究,让适用于宏观领域的经典力学准确来说成了一个近似理论,原则上说它已经被证明是错误的,但近似性很强,所以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