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果,这东西对修士来说灵力太少,对灵鸟而言却是刚刚好。
小黄鸟嗅到灵果的味道,终于齐齐飞出窗外去寻觅落入花枝中的灵果。
正是春光明媚的好时节,顾然看着那群小黄鸟在花树上忙得不亦乐乎,眼底也不由得溢出清浅的笑意。
谢重明睁开眼的时候,看到的就是披衣立在窗前的顾然。
他眉眼间门一如既往地噙着笑,仿佛世上能令他欢悦的事多不胜数。
许是人都有追求美好事物的本能,这样的顾然总让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追逐着他。
“你醒了?”
顾然注意到谢重明已经从入定状态醒来,转头向谢重明问好。
谢重明道:“你喜欢这些小鸟?”
顾然道:“它们偶尔会飞过来觅食,挺可爱的。”
谢重明道:“我有个师叔极喜养鸟,他住的摇光峰上栖息着许多灵鸟,等你以后去了北剑宗可以去摇光峰看看。”
顾然笑了笑,欣然应下:“好。”
两人在朱雀峰中信步徐行,聊着南北两宗各自的景致。因为是在幻境中的关系,他们一路上都没再遇到宗中弟子或长老,仿佛世间门只剩下彼此二人。
等相互了解得差不多了,顾然便提议和谢重明打一场。他正是年少气盛的年纪,遇到闻名已久的北宗天骄自然很想和他切磋切磋。
谢重明看着精神奕奕的顾然,也毫不犹豫地拔/出了自己的剑。
这次两人依然打得难分高下。
虽然谢重明有着后来的记忆,可顾然从小与数以百计的怨煞过招,论对战经验同样远超与同龄人,所以在这方面谢重明其实占不了上风。
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结束后,恰逢朱雀峰顶的黄昏。两少年都有些筋疲力尽,毫无形象地瘫坐在初春的山顶上仰头看夕阳,目光所及之处皆是绚烂的晚霞,天地仿佛都浸润在光华烂漫的余晖之中。
顾然仰躺了一会,转过身用手支着下颚,好奇地欣赏起谢重明近在咫尺的脸庞来。谢重明身量高大,五官深邃,金色的落日映照在他眉宇上,淡去了他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冷峻,令他一下子变得好亲近起来。
谢重明被顾然盯了半天,忍不住侧过头与顾然对视。
接着就对上了顾然盈满笑意的瞳眸。
谢重明呼吸一滞。
下一瞬,他感觉顾然温软的唇覆了上来。
那如清风似明月的气息刹那间门便将他包围。
两人的识海再次交融在一起,分不出彼此。
“未来见。”
小秘境崩塌之前,谢重明忽然听到顾然笑着对他说。
未来见。
顾然这样说的时候心情显然好得很,语气非常轻快。
谢重明只觉有许多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充盈于胸腔。
过去自己一次次主动找顾然约战的理由,似乎一下子明晰起来。
这几年他无论走到哪里,只要听说顾然也在附近就会第一时间门赶过去。
除了顾然是他认定的对手、除了心心念念想和顾然打一场以外,更多的是想见到顾然,想与顾然说说话,想知道顾然最近过得怎么样。
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心中到底翻涌着怎么样的情潮之前,他已经期待着他们的每一次相见。
最幸运的也恰好是这一点:他是个遵循本能行事的人。
否则在顾然需要脱离南剑宗的时候他不可能正巧在场。
……
顾然的灵识脱离小秘境之后,发现归溯石裂开了,里头的法阵自然也已失效。
他拿起来看了眼,笑着调侃谢重明:“看来你被骗了,这才用了两次就没法用了,那散修还说可以反复使用。”
其实这也怪不得那个散修,散修的境界本来就难突破,他还是个专门研究法器的炼器师,境界自然更低。他想破脑袋也不可能想到南北两宗的天骄弟子会从他手里买这种东西,而且还真的用了!
能撑两次已经算是质量上乘了。
顾然看起来完全没有被小秘境里的事影响,还心情颇好地和谢重明打趣他在暗巷里买的东西不太靠谱。
也不是他一点都不在意。
而是他如今已经认清宴知寒是什么样的人。
从宴知寒泄露的心声看起来,不过是宴知寒当年便记恨他的父亲,连带也厌恶他这个遗腹子。
这也是顾然不打算在南剑宗这边与谢重明履行对战之约的原因。
南剑宗昔日曾是他可以放松的家,如今却可能暗藏着许多未知的危险。
如果宴知寒当年便对他父亲怀有那么深的嫉恨,那么外头那些关于宴知寒暗害他父亲的传言便有可能是真的。
即使不是他主导的,他也很可能在其中推波助澜或者落井下石。
记得当日他们师徒二人为阿佑那个印记当众对质时,宴知寒头顶的黑杠还透露了这么一件事——当初宴知寒曾尝试修行禁术,被他父亲发现并惩戒。
能去修习禁术的家伙做出什么事来都不奇怪。
只是他父亲的陨落已经过去太久了,这些年来宴知寒也从未使用过什么禁术,顾然没有半点证据可以证明事情与宴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