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烧鹅出了顾怀尚家,要上了电车,估计会蹭大家一身油,林白青遂也奢侈了一回,叫了辆黄面的。
到了巷口,就见柳锋居然亲自来了,正在指挥人给她安后院门。
林白青上前打招呼:“柳总,好久不见,您最近气色不错。”
柳锋回头见是林白青,说:“我家孩子月份差不多了,该做针灸了,金针……”
这可是一手装出药堂的大金主,当然要说实话,林白青说:“金针我已经有了,到时候一周一趟,我亲自上门给您爱人做针灸。”
“一副金针,你自己拥有了?”柳锋语气里有按捺不住的惊讶。
这个就不能承认了,林白青说:“是我借的。”
如果不是柳锋一趟趟的跑关系,到保济堂借金针又没借到,他都不明白金针的意义,但已经几个月了,他找了好多关系都搞不到金针,林白青却搞到了。
那也就意味着他们家的小福星可以顺利出生了,他能不激动嘛。
柳锋连连点头,又说:“马上就要开业了,需要哪个领导捧场,我来请吧。”
林白青说:“我们就是个小诊所,小本经营,就不请领导了吧。”
柳锋说:“不是大不大的问题。你还年青,太面嫩了,东海市的三教九流,地痞看你新店开业,肯定要来打点秋风的,知道为什么大家开业都要请领导来剪个彩吗,就是为了震慑那帮道上混的,让他们少来找麻烦。”
林白青记得上辈子顾卫国也这样说过。
他上过战场,本身有一帮混混小弟,灵丹堂当然就没被臊过。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没什么根基,又年青,要没个领导站台,不定道上那帮小混混还真隔三岔五上门收保护费,或者假装病人来讹钱,无尽的麻烦。
林白青深深点头:“那就麻烦柳总您多费心了,您顺带把装修的账目也算一下吧,我不能承诺什么时候能付清,但一定会尽快还清的。”
柳锋从一开始就没想过收装修费,以后也不会收。
但人和人之间的交往贵在诚信,知恩,而林白青虽小,却是个知恩的女孩子。
他想了想,说:“我把咱们市卫生局的局长请来吧,面子还可以吧。”
市卫生局的局长面子可大的,原来林白青去办事,只能看到他的鼻孔,而且他管着各种申请,要能认识,走通关系,以后事情会好办许多,能请来当然好。
她说:“就怕太麻烦您。”
柳锋说:“不麻烦,卫生局局长是我兄弟,一句话的事。”
他亲自看着安装好了铁门,盯着工人们收拾干净了垃圾,整体撤出去,又亲自里里外外检查了一遍,这才最后一个从药堂出来,前后门钥匙一交,装修工作就算彻底结束了。
林白青目送他上了车,这才回了家。
顾培不回来吃饭,招娣又是晚班,林白青饿的饥肠辘辘的,太累了也懒得做饭,就斩了半只烧鹅,烫了个青菜,再下了碗面就着吃。
吃饭前她从兜里掏出一张小纸条来,深吸了口气,这才轻轻展开。
上面的抬头是:庆仪同学,您好,我是马保忠!
顾怀尚让她别偷,但林白青怎么可能听话,她偷了三张,有一张就是马保忠写给沈庆仪的,也是唯一他写给沈庆仪的一张。
情书被她偷来了,现在她才要仔细看。
一个曾经为她起过名字,拿门帘当襁褓,一字字歪歪扭扭,绣过她名字的生母,如今她才要一点点的,去触摸她的人生。
林白青连她的照片都没见过,但她直觉,沈庆仪肯定生的特别美。
其实还是那些话,什么虽然我嘴巴臭,但我有一颗红心什么的。
最底下有一段话是:我要去挖鸡骨草了,会帮你盯着那事儿的,沈庆仪,我还是那个意思,咱俩建立一段深入的革命友谊吧,愿意的话请回信!
挖鸡骨草?
鸡骨草是一味利水渗湿药,为豆科植物广州相思子的干燥全株,归肝经,胃经,舒肝和脾,有利黄利湿,疏肝止痛的功效。
而在广省全境,生产它的地方就那么几个。
林白青正想着,就听到外面响起乔麦穗的声音来:“咳,咳,咳!”
紧接着是顾培的声音:“嫂子感冒了?”
乔麦穗语气蔫蔫的:“家里厕所泛的厉害,我天天晚上跑公厕,着凉了。”
“明天吧,我让人上门帮你修厕所。”顾培说。
乔麦穗突然不蔫了,说:“不用麻烦你,我打听过了,连改下水带贴瓷砖,再换个冲水器满打满也就三百块,你给我三百块我自己找工人弄就行。”
林白青赶出来时顾培已经把钱数出去。
乔麦穗一看她出来了,攥着钱转身就跑,转眼就没影子了。
顾培站在月光下站着,军装上的领花给月光照的熠熠生辉,一手捧着一束玫瑰花,一只手里提着一只纸袋了,像是个药品盒子。
林白青叹了口气,说:“修个厕所顶多五十块,乔麦穗是在故意多套你的钱。”
她家厕所泛臭是她故意堵的,本来是想恶心林白青,可顾培这边一加高,臭水就全跑她那边去了,知道林白青不会掏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