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太吉上了自己的马车,笑容瞬间消失,斜眸看着杨孚,把原本准备邀功的杨孚吓了一跳。
“怎么了表兄?”杨孚小心翼翼问道。
吴太吉又看了他两眼才道:“你当众告诉赵正彩蝶身孕之事,皇帝小儿必然会派人探查,你快些把彩蝶带回来!”
杨孚点头道:“原本早该到了,可表哥你也看到了,大雪封路,地面打滑,如果赶路太快反倒有危险……别忘了,彩蝶可是个孕妇。”
说完,杨孚见吴太吉依然神色紧张,很不以为然,哈哈道。
“表兄是担心赵正捷足先登,把彩蝶截胡对吧?呵呵,他就是再手眼通天,这样毫无头绪地找人,没有个十日半月能找到?”
“恐怕到时候,表兄您请的那位狼人少华,早把皇帝宰了!”
“嗯……”吴太吉听后点了点头,“但是不管如何,还是早点带回来的好,以防夜长梦多。”
“好,交给老弟了。”
杨孚嘴上答应,心里却不以为然……相隔百里外的偏僻客栈,皇帝怎么可能查得到那儿。
另一边。
赵正回到寝殿,大发雷霆,把能砸得都砸了。
连周福都不敢冒头,躲在门外缩着脖子。
“陛下,何事如此恼怒?”
傅晚晴进门看到满地狼藉,一边收拾,一边关切道。
如
果这世上能让赵正在气头上压住火气,恐怕也只有这个女人了。
赵正摇摇头,咬牙道:“吴太吉用彩蝶要挟朕,如今朕不知道彩蝶是不是在吴太吉手里,岂敢妄为啊!”
赵正直接在门槛坐下,眉头紧皱成一团。
他没想到杨孚敢把彩蝶怀孕的事当众说出来。
要知道,吴太吉并不知道他得知了彩蝶怀孕的事情,直接说出来,对吴太吉只有坏处,绝无好处!
当然,吴太吉面对那种绝境,杨孚也是处于无奈才说出此事吧。
“没想到杨孚倒是聪明了一次,将了朕一局。”
“如今,朕当众和吴太吉撕破脸皮,朕不杀他,他便要杀朕!可是他手里攥着朕的命门!朕现在无能为力啊!”
赵正感觉心累,下次想杀吴太吉,恐怕就不会像今日这么容易了!
“陛下宽心,文宝定会救出彩蝶的。”傅晚晴给赵正揉着肩膀,轻声劝着。
有了傅晚晴的陪伴,赵正的火气慢慢回落,开始盘算起接下来的打算。
“疯少华……”
赵正想起了马研墨的提醒,皱起眉来。
如果此人真得强到变态,自己如何在保住彩蝶的前提下,既能保住自己,又能捣毁吴太吉的奸计呢?
赵正静静沉思,傅晚晴在旁陪着,二人享受着暴雨来临前的片刻安宁,直到日
落……
四喜客栈的早晨。
毛管家早早起床,叫醒了随从,把马车备好。
准备好一切,毛管家上楼敲响了彩蝶的门儿。
“彩蝶姑娘,雪化了许多,咱们上路吧。”
说完,就听到房中传来女人剧烈的呕吐声。
毛管家没有再催,在外面耐心等着。
“唉,反应越来越厉害,这丫头竟然还不知道自己怀孕,看来‘一孕傻三年’这老话不假。”
毛管家叹息一声,这时候门打开了。
彩蝶把自己包裹得像个雪人,看到毛管家咧嘴笑道:“来,毛管家,本宫……咳咳,我这几日给你缝了个加厚的毡帽,你试试看。”
毛管家一愣,直到彩蝶把帽子亲自给他戴上,他才反应过来。
“啧啧,真不错,本姑娘的手艺看来没有退步,咯咯咯。”
“这……使不得呀彩蝶姑娘。”
毛管家赶忙把帽子摘下……这如果让自家老爷杨孚知道,他的女人给自己缝了帽子,那还不扒了自己的皮!
彩蝶微微扬头,劝道:“毛管家,所谓下‘雪不冷,化雪冷’,你这帽子太过单薄,这样赶路岂不受冻?到时候老头儿你冻坏了身体,我可没钱给你看病呀。”
然后笑了笑,迤迤然下了楼:“快些吧,我已经等不及见到杨孚大人了。”
毛管家
久久杵在原地,直到彩蝶单薄的背影消失在楼梯下,他才回过神来,摸着头上的厚帽,一声长叹。
“对不住了,彩蝶姑娘……”
吃暖了饭,马车缓缓前进,只留下四喜客栈,血流成河。
老板、伙计,以及住店的客人,共计三十一人。
在彩蝶的马车离开后不久,全都死于蝴蝶双子刀之下。
“哼,别看老娘,老娘也是奉命办事!”
彩云把刀子从客栈老板心窝拔出,望着走远的马车,嘴角扬起残忍的笑容。
刚要离开,后院传来一阵孩子的哭声,彩云又返回来。
啪的一声。
她将一个倒盖在地上的破旧水缸踹碎,从里面露出个三四岁的小女孩。
小女孩扎着羊角辫,小手冻得通红,抱着膝盖坐在地上,哭着喊娘亲。
“呵,竟然在这还藏着个小孽种。”
彩云说着,蝴蝶双子刀在女孩面前刷得眼花缭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