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抛下享乐,为先帝守灵五日,不出灵房,不听蜚语,赤孝之心日月可鉴。”
“可我等,不仅不谅解陛下,还无端质疑陛下,强迫陛下开尊口,露龙颜,断了尊孝历练,我等有罪呀!”
颜启说着说着,掩面大哭起来,他以为赵正不见人,不开口说话,是在沉心祭拜先父。
不少老臣也被颜启感染,跪在地上,认起错来。
“陛下真乃在世舜帝,倒是我等只懂游玩贪乐,不及陛下百分之一啊!”
“从今开始,我也要学习陛下,禁欲禁念,祭奠家父,彰显我大周孝治!”
“如此大德圣君,真是我们能配拥有的吗?汗颜,汗颜哪!”
“各位大人,快快停嘴,朕受不得这些!”
赵正老脸火辣辣的红,站着都没底气。
这些人若知道他其实真在外面偷玩,每日美酒、美人、美景作陪,不知会作何感受。
啧,以后得小心了,这偶像人设立的,若以后被揭露底细,自己还不得被这群家伙抨击死呀。
唉,当个皇帝好烦恼呀。
旁边的杨孚看到这般景象,却像发现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赶忙朝左右心腹递去眼神。
心腹几人会意点了点头,急忙出列。
“陛下,您也看到了,并非杨大人一人怀疑陛下。”
“陛下忽然谁都不见,大臣们多少都有疑心,所谓不知者无罪,毕竟杨大人出发点是好的,请陛下饶过他吧。”
“大丰会在即,诛杀重臣,易为陛下落下流言口舌,望陛下三思。”
“……”
赵正余怒未消。
他已经猜测出了几分。
颜启这些人多半是杨孚找来的,因为杨孚知道了他不在船上。
至于为什么知道,还要等他晚些询问傅晚晴。
但杨孚对他做的这些事,莫说他是皇帝,即便不是,以他的做派,也绝不会放过此人。
不过群臣中的一句话,让赵正暂时压住了怒火。
“陛下,杨大人急切见您,乃是找到了可为纸鸢姑娘治病的神医,他对陛下可是忠心耿耿啊。”
“嗯?当真?”赵正转头俯瞰杨孚,声音如冰。
他虽把药王带回来,但还是希望多留一手准备,毕竟药王说过,他对周纸鸢的病症也未必有十全把握。
杨孚闻听此言,这才想起自己的保命技,急忙叩头。
“没错陛下,臣
知道陛下担心纸鸢姑娘,这些时日一直让手下人在外打听,寻找可以治好纸鸢姑娘癫病的医生。”
“微臣对陛下忠心无二,日月可鉴啊……”
“再废话,朕现在便砍了你!”赵正见杨孚又要拍马屁,顿感厌恶。
“是是是!”杨孚吓得脖子猛缩,又趴在地上。
“陛下,不知道孙思貌您知道吗?此人被民间称作药王,有生死人活白骨的医术,若让他为纸鸢姑娘治疗,或许……”
“药王?呵呵呵!”赵正用笑声打断了杨孚。
他抬头望向门外随张龙前来的药王,戏谑地看着杨孚:“你认识药王吗?”
杨孚一怔,眼珠转了几圈才道。
“回陛下,微臣有幸见过药王为人治病,他的医术的确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
赵正笑了,这家伙故意答非所问,想必是没见过药王了。
“你知道药王现在在哪吗?”赵正继续笑着。
杨孚见赵正面露笑容,松了口气,讪笑道:“陛下,此人在漳洲烩郡,一处名叫水仙阁的地方。”
说着,他压低些声音:“最近声名鹊起的诗鬼也跟在药王身边,此女不仅才华横溢,而且貌若天仙
,陛下必然会喜欢的。”
说完还朝赵正意味深长地挑了挑眉毛。
“额……你是从何听说的?”
赵正的笑容消失了。
此事若别人知道,他不惊讶,但杨孚……
这可是吴太吉的狗腿子。
方才杨孚如此坚信灵房守棺的不是他。
极可能是知道他微服外出的事。
但,又不知道诗鬼也是他……若是知道还敢拿诗鬼谄媚他,这杨孚就太傻逼了。
也就是说,杨孚是在他没妆扮成赵雅之之前,查明了他踪迹。
可是在这之前,除了那个妆扮成唐敏刺杀她的妖女,他们并没发现其他可疑之人。
“难道妖女是他们的人,是她告诉杨孚我外出的消息?还是那个红夜叉?”
“若是这样,说明妖女和红夜叉也是吴太极的人。”
赵正眯眼如刀,如果红夜叉是吴太吉的人,那红夜叉和他徒儿双鬼之前绑架傅晚晴、绑架周纸鸢,便极可能是吴太吉指派的。
绑架周纸鸢是不想让商会北上,对抗吴家?
可是在赵广造反时,绑架傅晚晴是为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