津州,黄天河。
巨大的天子龙船在一处港口暂时停靠。
它自京城出发离开,已经过去七日时间,还有一日便可抵达目的地英郡。
一个听着就人杰地灵的地方,却是当初闹灾荒最严重的城地。
官船比预想慢了几日。
没办法,即便走漕运,船行也要看天。
这一路虽没有大风大浪,但北方严寒,一些地方已经出现稀薄冰层,因此影响了速度。
此时。
龙船上某间房中,周纸鸢依旧昏迷在床,脸孔瘦了两圈,不过气色却比之前红润了许多。
平时都是傅晚晴带着婢女小兰在旁伺候,但今日傅晚晴因急事离开,房中只剩小兰和两名太监。
小兰正准备给周纸鸢喂药,门外一声宣,婕妤吴彩蝶来了。
“吴婕妤又来了。”
小兰念叨了句,这女人每日都要来个二三次。
小兰放下药,迎了出去,她虽然不喜欢对方,但人家毕竟是皇帝明明谋正躯的妃子,不能乱了礼数。
吴彩蝶艳衣淡妆,看上去有些憔悴,朝小兰几人挥了挥手让他们平身。
“德妃娘娘不在?”吴彩蝶环顾周围问道。
小兰卑身道:“回
婕妤,先帝灵房有事,娘娘被叫去了。”
吴彩蝶轻笑一声,仿佛一切在她意料中。
“娘娘,你笑什么?”小兰见吴彩蝶一副阴损笑容,不由问道。
“大胆!你一个小小贱奴,还要管着本宫吗?”
“奴婢不敢。”
小兰自知失言,急忙跪下,心中却暗想,这女人想必没安好心,陛下走之前可是交代了德妃娘娘,多留意此女。
“哼!若非本宫近几日身体不适,定要赏你几巴掌。”
吴彩蝶说着看向床上梦呓的周纸鸢,语气缓和了些:“她的情况如何了?”
小兰松了口气,她还真有点害怕这个泼妇般的女人,面上恭敬道。
“回婕妤,纸鸢姑娘的情况还和昨日一样,时不时会被噩梦惊醒,胡说一通后又昏厥。”
“唉,哪个女子在七八岁时遇到那样的事能不留下阴影呢。”
小兰忍不住抹泪来,谁能想到这个名声显赫、腰缠万贯的女强人,竟有着比她们这些卑贱下人还凄惨的身世呢。
吴彩蝶也轻叹一声,她到了自己的身世。
“我们都是苦命的人儿。”
吴彩蝶望着周纸鸢嗫嚅了句,但很快这一抹同情被她抛去。
为了早日能脱离此地,与杨孚大人在一起,她现在必须放弃良知。
“好了,你们下去休息吧,本宫来照顾她。”
吴彩蝶拿起桌上的汤药,准备给周纸鸢喂药。
“不可!”
小兰顿时急了,德妃娘娘走时告诫过他,不要让任何人靠近纸鸢姑娘。
“怎么?难道你怕本宫会害她不成?还是你们在这药里加了什么?怕被本宫发现?”
吴彩蝶贼喊捉贼,一番话吓得小兰语塞。
不管如何,她毕竟是个婢女,不敢顶撞皇帝的婕妤。
“怎么,你们没听到娘娘的话?”
婢女彩云忍不住从吴彩蝶身后站出来,一副狠厉。
她比吴彩蝶还不愿意待在宫中,这里不光无自由,还要天天看别人脸色。
所以她希望周纸鸢快给周纸鸢下毒,早日脱离苦海。
小兰被彩云的气势吓得缩了缩脖子,但想起傅晚晴的交代,她还是鼓勇气道。
“吴婕妤,纸鸢姑娘时常犯病,到时候容易吓着您。再说,陛下特意交代,除了我们几人,其他任何人不许靠近纸鸢姑娘……还望吴婕妤谅解。”
小兰叩首到底,心想自己搬出皇帝,你们总该知难而
退了吧。
谁知小兰最后一句话刚落,彩云朝她扬手便是一巴掌。
霎时,小兰胖嘟嘟的圆脸上浮出五道血红指印,嘴巴也被抽出血来。
“臭丫头,怎么和吴婕妤说话呢?识相地快滚,不然下一巴掌,你可就醒不来了!”
彩云的实际身份是地煞榜杀手,若用全力,十个小兰也不够看。
吴彩蝶没想到彩云会突然出手,一时有些愣住,回过神后,见彩云要动真格的,急忙拦下她。
“够了!一个婢女,你和她计较什么。”
说着,蹙眉望着小兰:“出去吧,不然她生气了,真会下死手。”
吴彩蝶心中无奈。
表面看,她是彩云的主子,但背后,她在彩云面前可以说卑微之际。
这段时间彩云无时无刻不催促她给周纸鸢下毒,脾气几近变态,她真担心小兰几人惹急对方,惨遭对方谋害。
小兰气不过,但看到彩云那阴狠的眼神,顿时把最后一点小傲娇压了下去。
这个彩云怎么回事?不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