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宁没有选择乘坐马车,而是驾马,现在他已经熟悉了骑马的追风感觉。
这玩意驰骋起来,真的让人血液沸腾,心跳加速。
耳畔呼呼吹过的劲风,会让你知道,你还是个年轻人。
对于公孙伯马,他现在没有官身,在青山县时也不过是县衙聘请的师爷,属于合同工,完全是在编制以外,连吏员也算不上。
所以楚宁自然不方便让他来京北大营接见。
一路驰骋,进了京都北大门,行人一下子多了起来,摩肩接踵,楚宁才放慢了马速,晃晃悠悠朝着铜雀楼而来。
东子这一路还原本担忧着楚宁的身子,可现在瞧着上将军一手打着绷带,还能如此娴熟的驾马奔驰,无不感到惊叹。
临到上了朱雀大街,行人实在太多,楚宁才翻身下了马,让东子牵着马在人群姗姗步行。
楚宁与东子来到铜雀楼门前,一名小二正站在台阶上招揽客人,见到楚宁后,立刻迎了上来:
“东家!你怎么回来了?”
楚宁没答他的话,急忙问道:“是不是有个先生在等我。”
“是,那位先生已经在包间等候多时了。”
楚宁点了点头,在店小二的带领下,穿过熙熙攘攘的大堂,来到一处安静的包间。
推开门,包间内已经坐着一个二十多岁的青年男子,身穿蓝衫圆领袍,头戴文士幞头帽,目光正直直盯在书本上。
见到楚宁后,蓝衫青年立刻起身行礼:
“在下公孙伯马,见过上将军!!!”
楚宁哪里还跟他讲究虚礼,一把上前,伸出右手将他揽在怀中,语气竟变得有些发颤:
“公孙先生,真是好久不见啊!”
公孙伯马毕竟是读书人,与人交往讲究个礼仪形式,哪里想得到楚宁这一上来,就搞这样一出,一时间竟有些囧迫。
不过在他心里也是十分激动,此次楚宁写信叫他入京,他当夜可是失眠了。
不过这是男人藏在心底的秘密,当然不能言说。
“上将军,且松松手,你手劲太大了。”
楚宁微微一笑,松开公孙伯马,随后示意公孙伯马不必多礼:
“先生不必客气!这里都是我地盘,请坐就是!”
入席之后,二人相互寒暄了一番,菜肴很快上桌。
酒过三巡后,楚宁开始询问公孙伯马青山县的事宜,公孙伯马也是知无不言,将自己如何帮助胡松海任职县令后的情况一一告知。
楚宁也在谈及自己如何与雷德蒙相识,又如何领军在滨州与齐王叛军作战的事情,更是将朝中有人想要置武安侯王潜于死地的阴谋和盘托出。
越说楚宁越是显得义愤填膺:
“这是有人在忌惮武安侯的兵权,想要公报私仇!我初入京都时,便与武安侯有过深交,我知道他的为人,但此次他被陷害入狱,我岂能不管!”
公孙伯马放下筷子,沉声说道:
“上将军,此事关系重大,对方既然能做得如此周密,摆明了早就是有备而来。你现在手握先帝御赐京北大营兵符,接下来又是康王女婿,当朝驸马爷,若你想查明真相,只怕是将大错特错。”
楚宁微微皱眉:“先生有何高见?”
公孙伯马眼珠一转,苦笑着回身朝门口方向看了一眼。
楚宁摆摆手说:“放心,门外有东子把守,此处就你我二人,但说无妨!”
公孙伯马一听,颔首继续说道:
“如今这位皇上,虽然心地善良,可对于掌权之人来说,这便是大忌,真正朝堂的大权如今都被康王所掌握。而康王为了一己之私,虽未有继承大统,可为了达到真正的权倾朝野,必将那些忠于先帝的大臣一一铲除,这也自然能够解释康王为何会选择大人做驸马爷的原因。”
楚宁听闻唏嘘不已,其实他当然也能想到康王的用意,不外是因为自己掌握着京北大营,许以重利拉拢自己是最好的法子,可对于王潜来说,康王知道根本不可能拉拢为自己所用,自然会想法子铲除。
“那你觉得王潜的案子与康王有关吗?”
楚宁忍不住问了一句。
公孙伯马没有直接回答楚宁的问题,而是继续说道:
“上将军若想查明真相,首先就要保住自己手中的兵权,只要兵权在你手中,康王他们就不敢轻举妄动。”
楚宁听后点了点头:
“先生所言极是!所以我才不得不委屈自己,答应迎娶延庆公主,附庸权贵。只是如此下去也不是办法,若是有一天康王想让我为他做事,若是违了我的初衷,我定然不愿意,可如此一来,只怕得罪康王也是迟早的事。”
公孙伯马笑了笑说道:
“那大人可曾有想过离开京都,另图发展?”
楚宁点了点头:
“不瞒先生,我想退往辽东,只要我能在辽东站稳脚跟,届时我便有了与康王对抗的实力,只是我现在想不到一个绝佳的办法,金蝉脱壳,离开这是非之地。”
公孙伯马知道,楚宁是想问计于他,可他却先不作答,而是反问道:
“大人接下来即将是当朝驸马爷,康王的乘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