闲叙一番话,很快又聊到了韩小虎家奴撞死人的事上来: “今日韩小虎家奴撞人一案,最后京兆府怎么处理的?” 这话自然就得阿布来回答了:“还能怎么处理,眼下这个节点,还不是只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不过,这一次钟文清算是与韩小虎彻底撕裂了,楚大人有所不知,钟文清一心就想推行律令革制,今日这事最后是李贤世子亲赴京兆府处理,才总算是将此事压了下去。” 楚宁听了心里也是同样的寒心。 “李贤为何要这样?难道真就要让这些人逍遥法外不成?” 阿布摇摇头道:“当然不是。听说是皇上下旨,让李贤去处理的此事。李贤为顾全大局,也不得不如此。” 楚宁叹口气,这便是常说的为顾全大局,不得不牺牲小我的典型事件了。 可心里总是有些寒心,他知道现在的自己对于这些事,不该说太多,更无力去做太多。 “听说那老头还有个小孙子,孤儿寡母,能不能给他家里送些银子作为安葬费。” “这件事不用操心,钟大人已派人去做了。” 王潜也叹了口气,有些庆幸道,“还好今日范仲大人找我商议宴请北狄使团一事,才让他来叫了你去,你不知,范仲听了你的事,可真是担心坏了。” “什么?”楚宁一愣:“范大人是你叫来的?” 王潜微微一笑,回道:“我可无权派遣范寺卿为我做事,只是当时恰好得知你的事。” 原来如此! 听到这里,楚宁总算是明白了。终于问出了心中的疑惑:“我一直有个疑问,这范大人是不是也拥护康王的?” 王潜、阿布二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随后只听王潜道:“范仲若是康王的人,又岂会举荐你入鸿胪寺!放心吧,范寺卿绝对信得过。” 三人又饮了一杯,王潜又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这件事我也听说了,我就怕你压不住火与韩小虎干仗,现在事情总算压下来了,别的我也不多说,希望你能以大橘为重。” “我去你玛德大橘为重!” 当然这一句只是楚宁的心声。 吞下一片肉,楚宁一边又抄起了筷子,嘴里却是说道:“放心吧!我明白的。” 平静的说了一句,像是无关痛痒。 话是这样说,可提及韩小虎这件事,楚宁心中已经有了计议。 这小瘪犊子,非得让他好看。 不然,我特么就不配为人。 见楚宁大快朵颐的样子,王潜也不由胃口大开。 “眼下北狄使团就要回上京了,你也可以辞去鸿胪寺的事,腾出手来好好处理天泉山庄私盐的事了。” 楚宁嗯了一声,这也是他接下来计划中的一部分。 只要抓住了韩小虎贩卖私盐的事,就等于拿住了韩小虎的软肋。 这秋后的蚱蜢,也蹦不了几天了。 就在这时,阿布急匆匆从外闯了进来:“侯爷,宫里来消息说,太后病危,让你即刻入宫。” “什么?” 王潜听闻脸色倏地一怔,风云变幻,便在这旦夕之间。 “快!备车。” …… …… 就在这时候。 慈宁殿中,灯火通明。 韩太后的病势已然转剧,双眼微睁的看着大门方向,怔怔问道: “皇上到了吗?” 贴身宫女玉兰早已哭成泪人,抽泣着回道:“娘娘,早派人去了,想必也该到了。” 话音落下,就看见跨入前厅的唐帝,此时正急匆匆奔赴进来,口中还不住地喊道: “母后,母后!” 唐帝三步并两,径直来到太后病榻前。 太后努力的睁着双眼,对屋内的人都挥了挥手: “你们全都出去!” 玉兰目光抬望了一眼唐帝,只见唐帝微微颔首,这才有些不舍的退了出去。 屋子里此时便只剩下躺在卧榻上的太后,还有跪坐在卧榻前的唐帝。 看着身前朦胧的唐帝,太后犹如先帝临终时一般谆谆嘱咐道: “皇上,哀家快不行了,有些话只想与你说,怕再是没机会了。” “母后,你一定会没事的……” 唐帝的话还没说完,就被太后一把手压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