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几天,每天一大早阿布都会亲自来接楚宁前往北大营场,待到晚上又亲自护送他回府。 就这样转眼就到了十二月初九,距离蹴鞠大赛也就不足几日。 如今朱雀大街刺杀案一事,已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 有风言传闻,说这是因为那日在铜雀楼被王潜训斥的官兵贾荃伺机报复。 更有甚者,说这是对针对小国舅爷的一次蓄意谋杀,目的是阻扰新政推行。 总之犹如一滴凉水掉进油锅里,顿时炸了锅。 这件事不仅牵扯到了京兆尹贾友德,更是牵扯到了朝中许多势力。 朝廷震怒,命令刑部、大理寺不但要查出此事真相,还要严惩凶手,以儆效尤。 一石激起千层浪,京都茶楼酒肆更是议论纷纷。 然而,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一个消息却突然传开了。 京兆尹贾友德竟然亲自率人绑缚儿子交到了大理寺,以证清白。 此事一出,京都哗然! 谁也没有料想到,贾友德竟然如此大义灭亲,一下子倒是堵住了那些流言蜚语。 随着贾荃进了大狱,朱雀大街行刺案也暂时有了个了结。 这天一大早,楚宁迎着冬日的朝阳、正在后院缓缓打着拳。 不多时,便见温知妍满脸欣喜的走了进来。 “大人,这两日我已经把城内合适的院子都逛了一遍。其中有两处较为适宜,一处在城北,位置稍远,可价格很低,只需一千八百贯。还有一处在城西,位置清雅,家具都是齐全的,不要再置办,还带了个大院子,面积足够咱们居住,只是要价三千贯。” 这不等于就是拎包入住嘛! 楚宁满意地点点头:“好,咱们看看去!” 走过了几条大街,楚宁终于跟着温知妍来到了城西一座颇为静雅的宅院外。 这是一座三进三出的院子,院子里种着一棵石榴树,还开凿有假山水池,修筑了亭台楼阁,即便现在是凛冬季节,院中也是修竹苍翠,青松亭盖。 而且远离嘈杂的大街,清净典雅,十分适合自住。 楚宁一眼就看中了,只是这么大个院子想必也不便宜,能否买下来就是个问题了。 据温知妍说,这家宅院的主人因为全家要迁往外地,才决定要卖掉。 而且宅院的主人也是很实在,并没有喊出什么高价,而是一口价三千贯。 两人进了院子,只见院中站立一位年纪约莫六十出头的老人,头戴学士帽,身穿蓝色交领长袍,整个人显得有些清瘦,却是精神矍铄。 老人身后还站着一名少年,约莫十二三岁,腰间悬挂一枚翠绿玉佩,多了几分儒雅气,颇有些士子模样。 “大人,这位是程老先生和他的孙子。” 一番寒暄后,楚宁知道这位老人名叫程岩,本是一名商贾,如今儿子因为醉酒伤了权贵,本是死罪,后经多方周旋,对方答应花一笔钱了事。 因而,才有了这折价卖院子的事。 只等处理完京都的事,一家人准备迁往庆州府投靠族人。 对于程岩的家事,楚宁不想过多打听,只是出言安慰道:“程老先生不必痛惜,远离是非之地,也未必不是一件好事,而且,你这处院子卖给我,我会好好打理的。” 程岩闻声不置可否点点头:“说来,还是这位小姐说起公子也是来自庆州府,因而老朽才愿意卖与你。” 这倒是楚宁没有想到的事,连忙问:“程老先生祖籍也是庆州府?” 程岩捋了捋花白的胡须,长吁一声道:“不瞒公子,老朽祖籍乃是庆州府大通县程家坡人氏。” “大通县?不是就紧挨着青山县吗?” 楚宁记得当初剿匪谢家岭时,大通县来了个叫雷鸣的捕头抢攻,当初自己还开玩笑说让他来青山县跟着自己干。 程岩眸子中闪着精光:“怎么?公子知道大通县?” “当然!”楚宁点头道,“其实不瞒程老先生,我就是青山县县令。” “啊!?您就是楚县令?老朽见过楚大人。”说着,程岩赶忙拉住孙子一起躬身行礼。 “你知道我?” “呵呵!老朽早已听家乡族人提及,青山县来了个好县令,一举剿灭多年匪患,造福乡里,如今楚大人早已是名声在外啊!” 楚宁谦谦一笑,最后付了定金,约定了成交日。 眼下他可拿不出三千贯来,这还得等着马三从青山县回来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