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盏茶的功夫后,楚宁谈不上酒足饭饱,算是有个七分饱吧。 餐桌已经收拾完毕,此时桌上已换上了一把大铜壶,三只大粗碗,也已倒上了茶水。 温友德未发一言,只是端起了茶碗咕咚咕咚喝掉大半碗,这才满足的长舒一口气,悠悠道: “好了,饭也吃好了,咱们该谈谈正事了。” 温友德目光倏地一凛,盯着楚宁,冷笑道: “楚大人,说说吧,来我蛤蟆寨想做什么?” 楚宁也不知道对方竟然连自己姓氏都知道,脸色顿时一脸茫然。 “快说。” 温友德身后,熊天沉声催促道。 “行吧!事已至此,那我就说了吧。” 楚宁想了想,打定主意不再隐瞒:“我确实姓楚,乃是青山县新任县令,虽然目前我活得很狗,但也不是这位妹子口中的狗县令。” 说着,他余光瞥了一眼寨主身后的女子。 见她冷眼相对,也不计较,继续道: “我那位兄弟叫魏满,本是青山县魏家村村民,因妻儿被人杀害,遂投靠我做了我护卫。 这次进山是为了找煤,也就是你们先前看到的黑石头。 至于用来干嘛,我现在不能告诉你。总之用处很大,能改善青山县百姓的苦日子…… 嗯,大概就是这样。” “好!好!好!” 温友德拍了拍手,很是满意的看着楚宁: “两个人就敢来西山,果然有胆有识。” “寨主,这家伙摆明了是在说谎。” 熊天听了,眉毛一挑,就要发火,但温友德一抬手止住了他: “熊天,你去把今日我带回的粮种让各户都来领了,我看今夜子时后有雨,明日一早,让大家伙赶紧种下去。” “???” 楚宁听得云里雾里,这群山贼居然还自己种粮食? 莫不是一群假山贼吧! 回想起今日白天所见的情形,楚宁算是明白过来。 这些人应该都是以前丢失土地的普通百姓,只是迫于求生才不得不上山做了这名不符实的山贼。 可温友德话声刚落,熊天显然心里是有很多话想说,突然高声说道: “寨主,这都六月了,即便现在种下了,到了年底也根本不够收成。” 见寨主在听,熊天索性不再隐瞒,将心中所想一股脑托盘而出: “不瞒寨主,其实我派了兄弟下山打探,大概五日后,县城那边有一批粮食要运出去,押运这批货的是刘福山的打手团,人数大约在三十人左右。 不如咱们兄弟去把这批粮食劫了,省着点吃,至少也能度过今年了。” 一番话说得温友德也是一怔。 其实熊天说的这批粮食,他也早有耳闻,确实油水很足。如果能拿下,山寨度过下半年真的不愁。 但是。 寨子里总共才一百来人,抛去老幼妇孺,和伤病在身的,真正能出战的也就二十来人。 这二十来人平日里除去守护寨子的重任,还肩负干农活,算是山寨里仅存的劳动力。 这点人,倘若再有损伤,蛤蟆寨可真就完了。 目光扫视一圈,温友德神情有些复杂,摸了摸已然有些花白的胡子,最后,他黯然说道: “蛤蟆寨早有寨规,不可打家劫舍。 至于二当家的事,我已经听说了,此事我自会亲自处理。” 可熊天哪里肯依:“寨主,可即便咱们不去劫,也自有人去劫,在这个狗县令眼中,咱们一样也是山贼。 现在抓了这狗官,就该把他宰了,给咱们死去的兄弟报仇。” 楚宁顿时觉得脖子一凉,瞅了瞅熊天。 这厮是真想杀自己啊! “好了!这人不能杀。” 温友德猛地一拍桌子,把桌上的茶碗都震得跳了起来: “熊天,你还认我是寨主,就照我说的做,明日让大家把粮种播下去,能赶在秋后收一点是一点。” “哼!” 熊天冷哼一声,想要再说,又止住了,最后目光落向温知妍: “大小姐,你可是最痛恨这狗县令的,你来劝劝寨主。” 温知妍也不曾想爹爹为何如此看重这狗县令,顿了顿,还是开口道: “爹爹,现在寨子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