留在这儿怕是徒惹是非。” 珈凝的神色难看,连身旁的雏雅也微红着眼眶。 湛星澜是了解珈凝的,她向来随心所欲,不是那种委曲求全的人。 看着模样,估摸着是受了大委屈。 “珈凝,是不是有人为难你?” “没有……” “怎么没有,公主既然来见太子妃娘娘,又何苦自己硬撑着呢?” 雏雅义愤填膺道。 珈凝咬牙道:“雏雅,出去!” “公主。” 湛星澜一听这话,大抵明白了些什么。 “雏雅,你仔仔细细的说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雏雅怯懦的看了一眼目光警告的珈凝,鼓足勇气跪在了湛星澜面前。 “太子妃娘娘,自从太子殿下命人将慈昌国的贡品发还之后,便不断有人在慈院的外墙上写字辱骂公主,说她是慈昌国派来的细作,还骂公主作小娼妇,污蔑公主曾在慈昌国有十几名男宠。总之,骂得要多难听就有多难听。” “起初公主还命人查是谁做的,可衡鹤馆的人一个个咬定没有放闲杂人等进来,公主也没有办法,只能命人将那些字全都擦去。” “最近几日,慈院更是时不时被马粪攻击,一整个院子里臭气熏天,人根本没法住。” 湛星澜越听眉头皱得越紧。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居然无人来通知我!” “那些人串通一气,又知道太子妃娘娘与珈凝公主交情甚好,怎么会来告诉您呢?” 湛星澜让竹欢扶起了雏雅,对珈凝安抚道: “珈凝,眼下夙寒和慈昌僵持不下,随时可能开战。就算我放你离开,你也未必能安然无恙的回去。” “况且,自这事闹起来之后,慈昌国可曾说过要接你回去吗?珈凝,说句不中听的话,从一开始你的王兄将你送来,就已经做好了随时把你当做弃子的准备了。” 珈凝眼眶红润,切齿道:“不,不可能!王兄一向疼我!” 这时,雏雅听不下去了。 “公主,难道你忘了,当初那壑伦使臣是怎么把你丢在夙寒的吗?若是没有王的授意,他怎么敢啊!” 珈凝一愣,她这下也骗不了自己了。 湛星澜深呼吸一口气,心疼道: “珈凝,我知道这些话在你听来很刺心。可慈昌王步步为营,以你做挡箭牌,暗中与我们为敌是不争的事实。” “你若铁了心要回去,我可派人沿路护送,保你周全。可你要想清楚,慈昌王会不会接纳一个逃回故土的和亲公主。” 珈凝瞬间哭成了泪人。 “为什么,我可是他的妹妹啊!” “为了权利,亲兄弟可反目成仇,亲兄妹亦可翻脸不认人。” 湛星澜是见识过傅玄麟的哥哥们不择手段的,所以慈昌王这番行为也算不得什么。 珈凝崩溃的哭诉道:“可我就算待在夙寒国,也没有立足之地。说白了,我就是个多余的人罢了。” 湛星澜起身走到珈凝身边坐了下来。 一双温柔的手握住了珈凝冰冷麻木的手。 “珈凝,你是个有情有义的好姑娘,夙寒国的百姓或许会对你有些意见,但这都是暂时的。等他们看到你的善良纯真,便不会带着偏见针对你了。” “真的吗?” “当然是真的,你两次救敖瑾于危难,还在我受千夫所指的时候站出来替我出头,这已经足以说明你是个善良的姑娘,百姓们只是眼下还不了解你罢了。” “对了,敖瑾呢,他如何了?” 一提到敖瑾,珈凝混沌的眸子里多了一份清澈。 湛星澜立马道:“他已经好多了,只是现在不便露面。不如这样,你先在王府住下,改日敖瑾好些了便来亲自向你道谢。” 珈凝摇摇头,“我身份尴尬,住在你这儿岂不是给你添麻烦吗?我还是回慈院去吧。” “可慈院……” “星澜,你是我在夙寒唯一的朋友,我要是把你拖累了,我也太没良心了。没关系的,你不说了吗?百姓们只是对我有偏见,或许过段时间,他们就不会这样对我了。” 珈凝突然懂事得让人心疼。 从前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刁蛮公主,竟然一夕之间变成了这样。 湛星澜说不出这对珈凝而言是好事还是坏事。 但成长的代价就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