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媳切脉时久,再三确认后才敢回禀父皇,想来不会有误。” 突然,席怜儿啜泣了起来。 她的声音不大,但却成功引起了所有人的目光。 贤妃面露不悦,道:“席侧妃,皇后殿下还尚在人世你便哭哭啼啼,如此这般成何体统?” 席怜儿赶忙跪地告罪,“儿媳有罪,请父皇饶恕。” “席侧妃为何这般伤心?” “儿媳本以为翎王妃医术超群,可以为母后觅得一线生机,没想到竟也……呜呜呜……” 湛星澜看着涕泪涟涟的席怜儿,总有一种想要用鞋拍死她的冲动。 都这种时候了,还不忘借机给她泼脏水。 湛星澜心里咒骂了一遍席怜儿的祖宗十八代,然后果断跪了下来,委屈道: “父皇,儿媳才疏学浅,医术不精。鱼翔之脉为七怪脉之一,凡有此脉者,七八日内便会气绝身亡,恕儿媳实在无能为力。” 【不就是装委屈示弱嘛,搞得跟谁不会似的。这个席怜儿,翻来覆去就这么点招数,真是一点新意都没有!】 “星澜,朕不怪你,你先起来。” 靖帝冲湛星澜抬了抬手,却没有让席怜儿站起来。 一时间,席怜儿也不知自己是该起身还是该继续跪着。 靖帝望向气息奄奄的岳后,眼神居然难得的柔和了起来。 “你们都出去吧,朕想与皇后单独待一会儿。” 他虽不喜欢皇后,但这个女人终究是他的妻子。 相伴数十载,总还是有些夫妻情义的。 只可惜岳后一番算计,没料到靖帝会难得柔情的与她说私房话。 神志不清之下,她一句都没有听到。 天色渐渐昏黄,公主院的庭院落了一地金黄。 湛星澜给石案上的茶瓯倒了七分茶汤,放到了傅玄麟的面前。 “方才陛下从皇后寝殿出来的时候,看着很是憔悴,看来陛下对她还是有感情的。” “到底是数十年的夫妻,人之将死,总会有些伤怀,也是人之常情。” “皇后从前多番为难夫君,如今她命不久矣,夫君应该高兴才是,为何不见夫君半分喜悦?” “她死了,为夫自然高兴,可皇后的病来得太过蹊跷了。” “其实澜儿也有同感,可就是说不上来到底是哪里不对劲。” 两人的心里都隐隐有种不好的预感…… 果然,第二天京城便谣言四起。 傅玄麟乘马车进宫的路上,遇见了搬运货物的车队挡住了去路,便只得停了下来稍作等待。 谁知这一等不要紧,竟恰好让他听见了百姓的议论。 路人甲:“听说了吗,皇后病重了。” 路人乙:“没想到皇后年纪轻轻便要香消玉殒,真是可惜啊。” 路人甲:“就是不知道皇后得了什么病,居然这么厉害。” 路人乙:“听说宫里的太医也说不清到底是什么病,不过啊,我听人说皇后不是生了病,”说话的男人神秘兮兮的压低了声音,“而是被厌胜之术所害。” 路人甲:“这个可是妖术啊,什么人这么大胆,居然敢对皇后施行妖术。” 路人乙:“嘘,小点儿声。我还听人说,纯贵妃那个老相好的家里人来京城了,说不准就是他们干的。” 路人甲:“唉哟!这可不敢胡说。他们和皇后又没仇没怨的,干嘛要害皇后啊?” 路人乙:“谁说没仇没怨了,那不还有个翎王吗?兴许翎王就是纯贵妃和老相好生的呢?” 路人甲:“你不要命了!这种话也敢说!” 路人乙:“怕什么,翎王又不在这儿。” 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傅玄麟就在他们面前的马车里坐着,与他们近在咫尺,还将他们的对话听了个一清二楚。 傅玄麟握紧的双拳没有一丝血色,凸起的骨节与暴起的青筋几乎快要爆裂一般。 墨若寒潭的眸子闪过一抹阴鸷。 “百里!” “属下明白!” 只一个眼神,百里墨便立刻会意。 街道上人声鼎沸,车水马龙。 人影交错之际,方才的路人甲和路人乙便像原地蒸发一样不见了踪影。 这荒谬的传言像瘟疫一样在京城与皇城迅速蔓延。 就在傅玄麟踏入宫门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