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霆轩的心一沉。 一种强烈的不好的预感顿时遍布他的全身。 待他见到靖帝之后,他便更加笃定他的麻烦要来了。 因为靖帝面前的龙案上,赫然摆着那封所谓被湛星澜截获的密信。 虽不是出自他的手笔,可陷害傅玄麟一事却是他的主意,这密信自然与他脱不了干系。 “儿参见父皇。” 傅霆轩沉着身子,恭敬施礼。 靖帝的眸子连抬都不曾抬一下,只是声音低沉的说道: “这几日你忙前忙后安顿蔚子维的家眷,真是辛苦啊。” “蔚太府卿虽有过错,可他在朝为官数十载,无功亦有劳。况且儿想着,祸不及子孙,自当好好安顿蔚家家眷。” “太子对朝臣仁义,可对自己的亲兄弟,却心狠手辣,无所不用其极!” “父皇,儿不明白您的意思。” 傅霆轩慌忙的跪了下来。 靖帝将龙案上的密信甩给了傅霆轩,愠怒道:“你看看这封密信!你敢说你不明白!” 密信摔在了傅霆轩的面前,正好展开露出了上面的字迹。 他目瞪口呆的看着这封密信,“这是?” “这封密信,乃是翎王妃截获的那封密信,上面的笔迹太子不会认不出来吧?” “父皇,儿从未写过这东西!这定是有人栽赃陷害!” “混账!还敢在此狡辩!论栽赃论陷害,谁人是你太子的对手?朕将这信瞒了下来,是还念着你是当朝太子,还念着你是朕的儿子。若你仍旧不知悔改,那就休怪朕废了你的太子之位!” 靖帝气得浑身发抖。 他若不是为了保全皇家和夙寒的体面,早就废了傅霆轩了! 可傅霆轩仍旧咬死不认。 “儿不曾写过此信,父皇明鉴啊!” “那你告诉朕,蔚家二娘子蔚琇是因何而死?蔚太府卿为何自杀陷害麟儿?蔚子维在狱中为何突然哑声不能言语?” “父皇……” “霆轩,你自己做了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在你没想清楚你究竟错在何处之前,不要来见朕!” “父皇!” “寇淮!传朕旨意,太子傅霆轩身患恶疾,需于东宫静养,着司药房精心调理,不得有误。” 靖帝目光冷漠,银色的鬓发在龙椅的金辉中衬得更加苍白。 傅霆轩看着靖帝,不甘的泪水滑落脸颊。 他总算明白被人冤枉,有口难辩是何等滋味了。 可他的心里不是反省自己的过错,而是将这一切归结于靖帝对傅玄麟的偏宠。 待傅霆轩落寞离开,寇淮才搀扶着靖帝往殿外而去。 紫宸殿外的花草不多,眼看入秋,就显得更加苍凉了。 寇淮为靖帝披上了一件披风,道: “陛下,起风了,您近日身子不好,别受了风寒。” “寇淮啊,你说朕是不是一个失败的父亲?” “陛下万不可有此般想法,龙生九子各有不同,陛下纵然是天子,也不能完全掌控皇子们的品性啊。” 靖帝满面愁容,望着天边的一抹白云,苦涩道: “希望朕今日选择放过太子,不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陛下始终对太子殿下抱有一丝期望。” “不全是。朕不是不知道太子行事偏激,为人狠毒,可他与皇后在朝中的势力根深蒂固,若为了麟儿将其废黜,麟儿势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况且,中秋夜宴刚过,若在此时废了太子,恐有损国体啊。” “陛下忧国忧民,做出如此选择也是事从权宜。兴许太子殿下历经此事,会有所收敛吧。” “太子像极了皇后,不达目的誓不罢休。朕只希望他还念着朕与他的父子之情,不要再做出令朕痛心疾首之事。” 靖帝对于皇后,已然没有了什么夫妻情分。 可傅霆轩到底是他的儿子,他也曾对傅霆轩抱有交托国之重任的期望。 无论如何,他都不愿闹到父子决裂的那一幕。 此事到此也算是有了一个了结。 为了庆祝傅玄麟安然无恙,湛伯峰特意在明国公府设宴庆祝。 一家子其乐融融,倒也惬意自得。 可整个席间,所有人都有说有笑,只有湛墨北笑意之中藏着愁容。 他这不寻常的情绪瞒得过别人却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