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傅玄麟立马就锁定了声音的来源,哭声正是从这院墙的另一头传出来的。 在院中听这哭声,比在屋子里听的时候要更加清晰,也更为悲戚。 傅玄麟来这东厢房的时候大致看过刺史府的格局,他住的这间房应该就是整个刺史府最东侧的房子了,那么这一墙之隔的对面便是别人家的房子了。 他总觉得博州处处透着诡异,就连着哭声都如此刺心。 如今他只身一人,还是不要轻举妄动为好。 这一晚上,哭泣之声隐隐回荡在耳边。 傅玄麟几乎一夜未合眼。 次日清晨。 一阵轻轻的叩门声响了起来。 傅玄麟开门一看,是孟槐。 孟槐弯着腰笑盈盈的看着傅玄麟,“翎王殿下昨夜睡得可好?” 傅玄麟也不拐弯抹角,直言道:“昨夜本王隐隐听见隔壁院子传来女人的哭声,几乎一夜未合眼。不知道这个隔壁住的是哪户人家啊?” 谁知孟槐当即腿一软,差点从台阶上朝后摔了下去。 多亏了傅玄麟一把将他拉了回来。 “孟刺史这是怎么了?” 孟槐神色大变,艰难的咽了咽口水,对傅玄麟低声说道: “这隔壁住着的原是博州最有名的大善人,周大善人。十年前周大善人的二女出嫁,谁知路上偶遇一伙强盗,那强盗见周二娘子美貌便强行掳走了。第二日周二娘子被扔在了周府门前,后来周二娘子便疯了。” 傅玄麟见孟槐说得有鼻子有眼,不禁问道:“所以昨天夜里是这周二娘子在哭?” “殿下有所不知,再后来周大善人为了给女儿报仇,便指使家丁去郊外匪山上放了一把火。谁知不但没能将强盗烧死,还惹得强盗大怒。某日夜里,那伙强盗将整个周府洗劫一空,屠杀周家满门二十八口后一把火烧了整个周府,幸而天降甘霖及时把火扑灭,才将这周府保留了下来。” 傅玄麟听后痛心疾首,紧紧的攥着拳头。 “难怪就连刺史府的院墙也有被火烧过的痕迹。” “哎,周家一门死得凄惨,若非雨下得及时,只怕刺史府也难逃一劫了。那场大火之后,周府一到晚上便时常传出凄惨的哭声。想必殿下听见的,便是周二娘子的冤魂在哭。” 傅玄麟虽为周家不幸的遭遇感到痛心,但是这种冤魂哭泣的无稽之谈,他是不会相信的。 “子不语怪力乱神,孟刺史身为朝廷命官,怎能相信这些无稽之谈?” “殿下见笑,其实下官原也是不信的。可这些年来,有不少人都听见了女鬼半夜哭泣,就连下官都曾听见过。这实在由不得下官不信啊。” 孟槐的眼神之中充满了恐惧。 傅玄麟却注意到了另一点,“既然此处闹鬼,又为何安排本王住在离周府最近的厢房?” 孟槐一听忙解释道:“殿下乃陛下之子,必定有真龙保佑。况且,下官的府中就只有这一间厢房是最好的,若殿下不信,殿下可自行前往府中各处查看。” “不必了,本王也只是随口一问。孟刺史这么早来此,是有何事?” 孟槐被傅玄麟这么一提醒,才突然想起来自己来找傅玄麟的目的。 “下官已经将杜长史叫来了刺史府,此刻人就在前厅,殿下若得空不妨去瞧瞧。” “那便一同去吧。” 两人一前一后前往前厅。 傅玄麟的脚刚踏进前厅,就见前厅中央站着一位四十出头的身材壮实的男人。 “下官博州长史杜材见过翎王殿下。” 杜材满脸堆笑,眉宇之间透着奸猾狡诈。 傅玄麟上下打量了一番杜材,他的胳膊被缠了厚厚的绷带,脖子上一根纤细的绳子将那条胳膊吊在了胸前。 他饶过杜材径直走到了正座前,转身威严落座。 “杜长史伤得不轻啊。” 杜材弯着身子转了过来,“昨日未能及时前来拜见殿下,是下官疏忽,望殿下恕罪!” “无妨,相信孟刺史与杜长史已经知晓本王此次前来的目的,那么便请两位先将赈灾粮的发放记录交于本王,本王查过账后若有问题也好尽早弥补。” 两人皆沉默不语,傅玄麟一记眼刀扫过,杜材赶忙上前一步。 “殿下有所不知,赈灾粮刚到那日便有百姓上前哄抢,以至于赈灾粮账目核对不上。” “哦?”傅玄麟蹙眉审视的看着杜材,“你们身为父母官,在此时应当出面喝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