纯黑钢铁面罩,面无表情的立在那里。 一滴滴汗水顺着钢甲缝隙流下,可铁甲骑士依旧不动如山,很快就在地上流淌出一滩水渍。 在大树的树影下,放着一个担架,担架上坐着一个五六岁的女娃娃,此时抱着冰块哧熘哧熘的啃着,丝毫感受不到空气中的炎热。 女娃娃很年轻,一袭乌黑头发捆束成了丸子头,上面扎着七八根纯金步摇。 肌肤细腻犹若羊脂美玉,看起来十分讨人喜欢,有几分小宋祖儿的模样。 能在这炎炎夏日啃冰,而且还是从城里赶到此地,走了这么远的路还有冰吃,绝对是一件奢侈事情。 不论法力也好,神血也罢,用来造冰都是赔本买卖。 而且法力关乎修士寿数,对方敢如此随意挥霍,可谓豪横的很,不愧是大贵族子弟。 “崔老虎,缴纳五十亩地税粮。”崔老虎几人推着推车,来到了领头的黑衣人身前:“管事大人,今年田地颗粒无收,咱用肉干抵租。” 管事是个五十多岁,面容黝黑的汉子,此时面无表情的看着崔老虎,对身后骑士挥手:“验货。” 三个骑士上前,查验了一番肉干,转身道:“李管事,都是上好的肉干,没有丝毫变质。” “好!”管事闻言点点头,对着崔老虎摆摆手:“退下吧。” 崔老虎站在原地,头压的更低了,一双眼睛看向管事脚尖,嘴唇喏喏却没有动。 “怎么?你还有事?”李管事瞪了他一眼。 “启禀管事大人,这田地我家明年不租了。”崔老虎声音很低。 “什么?你在说什么?”李管事眉头一皱,明明比崔老虎要矮的多,可此时却彷佛是居高临下的看着他。 “我说明年田地不租了。”崔老虎声音变大。 “啪~”鞭子呼啸,犹若惊雷,一道殷红血渍在崔老虎的身上翻开。 “我打你个下贱坯子,知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哪里想的好事,遇见灾情就不租了?往年丰收之年,你怎么不说不租了?遇见难事就推脱给主家,好事自己收着,哪里有这等买卖。”李管事手中鞭子呼啸,在空中划过一道道虚影,急风骤雨般向崔老虎噼头盖脸的打了下去。 “休伤我父!”崔渔见此勃然变色,勐然一步上前,将崔老虎挡住。 鞭子呼啸尽数落在崔渔的身上,却见崔渔肌肤悄然间变化,内里血肉已经尽数化作了钛合金的肌肤。 就连体表的衣裳,也化作了后世的‘科技布’。 鞭子急风骤雨般落在崔渔身上,只听得啪啪作响,崔渔不动如山,将崔老虎牢牢护住。 眼见着崔渔被抽,崔老虎顿时急眼了,想要将崔渔拉在身后,却拽不动崔渔身子,只能眼红脖子粗的喊着:“你们项家家大业大,也不差这一口粮食。如今天下大旱,颗粒无收,咱们不但要顾自己生活,还要承担田地损失,在租地就是死路一条。租地是死,不租地也是死,你不如打死我吧,倒也死了痛快。” 听闻崔老虎的话,崔渔心中诧异。平日里看起来老实巴交的崔老虎,也能说出这番话? 也能有这种勇气? “打死你个贱坯,你还有理了。丰收年你承包土地,现在赔本了就想甩手,哪里有这么好的事情!!!”管事闻言气的面红耳赤。 “够了!” 就在此时,坐在担架上的小小少女,此时停止了啃冰动作,呵斥住了管事抽打。 “小姐。”李管事连忙住手,对着轿子躬身一礼。 “李彪啊!你都五十多岁了,怎么还这么大火气,他不想租就不租,咱们诺大府邸,还差他这一份粮食?”小小少女啃着刨冰,此时老气横秋的坐在那里,晃悠着小腿。 “小姐,不可开此先河,这可不是一家一户,一村一庄的事情,您今日开口,日后咱们大梁城三百七十一个村庄都跟随效彷,老爷、太太、公子哥们没有口粮去喝西北风?”李彪连忙辩驳。 “嗯?不开眼的东西,我是小姐还是你是小姐?叫你住手你就住手,还和我讲起条条框框的道理来了?咱们没粮食了,去找祖父要,终归是饿不着。大梁城只是一座小城,这三百六十多个村庄的人口可比租子重要多了。要是都被饿死,以后此地不是成了死地?我大梁城想要成为大城,要等到猴年马月?”小小少女不耐烦的训斥了句:“稍后等他们交了租子,若有不想租的就成全了吧。” 李彪面红耳赤,心中有火气却没地方撒,转过身一双眼睛盯着几人,怒斥道:“还不谢过小姐?” 崔老虎闻言连忙跪倒在地,不断叩首:“谢过小姐开恩!谢过小姐开恩。” 崔渔与杨二郎见此,也是纷纷跪倒在地,对着小小少女叩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