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知南深吸一口气，绕过橱柜走到他面前，不带一丝感情地道。 “我看看。” 她不是心疼，而是以一个医生对待患者的态度和语气。 “好！” 陆霆之顺从地抬起手放到她眼前。 沉默了几秒，他继续之前的话：“我被沈意然下了药。” 许知南愕然：“啊？” “所以刚刚才那样，对不起。” 似乎怕她生气，他又说了一遍对不起。 许知南低着头，半分钟的时间没说话。 良久，她抬头，顾左右而言他。 “你这个方法，实在是很不明智，得不偿失。” 她说的是他划伤自己的手，用痛感压制药性的做法。 而对陆霆之的那番道歉，并没有给予回应。 他的这一刀划得一点也不手软，伤口几乎横着贯穿手掌，血肉模糊。 纵使作为一个医生，这画面也让她眉头紧锁。 听到许知南的话，陆霆之有点不自然地把手抽出，苦笑着说道。 “不算得不偿失，要是真的让你再厌恶我一些，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 他们俩已经隔得够远了，他不想再因为自己的过失，把她推向更远的地方。 许知南的胸口微微起伏，话的内容让她忽略了他沙哑的嗓音，但她看到了他滚动的喉结，和有点红的面颊。 本就不算 宽敞的厨房，在这一瞬间竟有些逼仄。 空气稀薄的，让许知南大脑将要缺氧。 两个人隔得很近，她能听到他难以克制的粗重呼吸声。 蓦地，她视线下移，见他左手紧紧握着。 血迹斑驳，极为惹眼。 她没去看他，干咳一声之后背对着他往外走。 软硬的声线从后传去：“你先去冲个澡吧！” 说完，又指了指自己的卧房，语气中不含半分情绪，“浴室在里面。” “好，谢谢！”陆霆之当然清楚许知南说这话是不掺杂别的情感。 二十分钟后。 坐在沙发上看那份质检报告，但是看了十几分钟也没看完的许知南，在听到开门声音的快速地抬起了头。 陆霆之只围浴巾，赤裸着上半身，就这样走过来。 客厅的窗帘是拉开的，屋子朝阳，他整个人逆着光。 许知南这才意识到，他好像更清瘦了些，但不是那种病态的弱不禁风的瘦弱。 尽管瘦了些，但身段愈发的挺拔，宽肩窄腰身上没有一寸多余的肉。 尤其是腹部的腹肌，就这样暴露在空气里，暴露在她的眼前。 淡淡的粉红不知道什么时候爬上许知南面颊。 陆霆之见着女人这般反应，眼底划过一丝调笑，沉了一天的面色终于缓和了一些。 很快， 她在陆霆之闲适而带着点得意的笑容里回过神来，眨了两下眼睛，避开他的目光提高音调。 “你这怎么不穿衣服就出来，你以为这里是你自己的家吗？” “没有换洗的衣服，我也没有办法。” 他的语气理所当然，说话的同时在沙发上坐下，甚至还自然地端起桌上的水杯喝了一口。 那是她的水杯？！ 许知南盯着自己的杯子刚刚要发火，就看到被他随意用毛巾裹住的右手。 陆霆之注意到了，笑了笑，缓慢道。 “没事，只是个小伤口而已。” 话落，就把杯子放了回去，白色的马克杯上被染了血色，是伤口的血浸透毛巾，又沾到了上面。 “陆霆之，你要怎么样和我没关系，但你在我一个医生眼前做这种事情，我不能接受！” 许知南的表情很严肃，一层愠怒在她脸上。 她实在是看不下去陆霆之这样糟蹋自己的身体。 就算换了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许知南也不会袖手旁观。 对于自己心中莫名的恼怒，许知南这般说服自己。 陆霆之在这种压迫感里变的有点不知所措，之前的那种闲适消失不见。 可她没再说什么，而是起身离开，再出来时，手里提了个医药箱。 陆霆之很自觉，不用她说就把 自己的手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