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立场,他明明就在站道德甚至法律的制高点上,但却总在易秋面前,落于下风。现在他明白了,易秋没有留下任何的隙口,她,她自恰也自尊,她不求饶,不害怕,不需要任何人来拯救,所以,一切看似正确的指责和教训,都无法堂而皇之地落在她的身上。
这样的易秋的确不太需要他这样一个哥哥。
她需要一个愿意跟着她,不顾山高水远,沉默向前的人。
张鹏飞想起了自己那个现在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的兄弟,不自觉地朝着窗外出阳山的方向看了一眼。
又过了大概十分钟,肖秉承办公室的门开了。
张鹏飞和林照月同时站了起来。
肖秉承站在办公室的门口,对林照月说,“保证金准备好了吗?准备走保释程序。”
“需要多少,我马上打电话,让老沈准备。”
“不用林阿姨。”
张鹏飞拿出一张卡,“这是曼灵给小秋的,我看过了,做保证金足够了。”
林照月摇头,“不需要,我来之前,已经让老沈准备了。”
“收下吧阿姨。”
张鹏飞把卡放在林照月手上,“曼灵大部分的遗产都留给了小秋,虽然现在全部办理好,但这些本来就是她的钱。”
林照月有些错愕,张鹏飞看了一眼肖秉承,对林照月说道:“走吧,阿姨,我先带您去办手续,后面再慢慢给您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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易秋脱下看守所的衣服,换上张鹏飞之前给她拿来的那条棉布裙子,走出了看守所。
那已经是尤曼灵死后的第六天了。
头顶的太阳十分毒辣,照着水泥地面,腾起一层又一层的热浪。
蝉鸣激烈得像一场竞技,道路两边的棕榈树,撑开大片大片的树冠,叶子却纹丝不动。
没有风的那方盛夏,令人莫名的烦躁。
林照月站在看守所门口等易秋,两个人在这样的地方见了面,却都没有太过激烈的情绪。
林照月看着易秋的脸,只说了一句话:“果然,吃不好,人一下子就瘦了。”
易秋垂下头,说了一句:“谢谢。”
她没有加上“妈妈”的称谓,林照月也并不觉得意外。
“易秋。”
她叫了易秋的全名,“这才是你对我真实的情感吧。”
易秋没有回答,肩膀却微微颤了颤。
林照月笑了笑,“你爸爸一直觉得,你是一个很温暖的女孩子,以后他老了,你一定会很贴心,现在看来,是他没想明白。”
“对不起,我……”
“没关系,易秋。”
林照月看着她,平和地笑了笑,“这几年,谢谢你,给我和我的家庭带来了那么多安慰,即便没有我们,你也会成长起来,虽然大家总对你说,要你感恩,但其实对于我来说,真的不需要,和你相处的这么多年,我们也获得了很多,你长大了,你可以自己取舍了。”
她说着,拍了拍易秋的肩膀,“在这个社会上,没有依赖心的女孩子,真的很厉害,易秋,妈妈觉得,你很厉害。”
易秋抿了抿嘴唇,忽然开口道:“您以前催我找对象的那些话,催我回家那些话,都是骗我的吗?”
“不是。”
林照月看着易秋的眼睛,“那是我希望,和你有一段真实的母女情分,那几年,你配合我和你爸爸,演得很好,你治愈了我们的丧女之痛,你很懂事,但你有你想做的事,演不下去了,就算了,你已经足够珍惜,我们和你的这段缘分了。”
她说完,轻轻地抱住了易秋,“妈妈还有工作要做。今天晚上就走了,易秋,以后不用那么频繁地给我们来电话,记得报平安就行。”
“好。”
“还有,你爸爸其实也来了,但我不想让她见你。”
易秋抱着林照月的肩膀,“您怕他骂我吧。”
“是啊。”
林照月抚摸着易秋的肩膀,“我们都有局限,有很多不理解的事情,但作为母亲,作为和你一样的女性,我明白,女孩子不执著于好的物质和婚姻,那就一定会有她执著的理想。我不允许,你被诋毁。”
易秋把头埋入林照月的怀抱,“您知道我在做什么吗?”
林照月看了一眼停在不远处的出租车,易秋的养父摇下了车窗,正朝这边看来。
林照月收回目光,低头叹了一口气,“不知道,但我从肖队长那里听说了,你被抓之前,还在拼命地救人。孩子,救人啊,怎么会是坏事。”,新m.. ..大家收藏后就在新打开,老最近已经老打不开,以后老会打不开的,请牢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