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英!带鹏飞和曼灵出去!”
徐英勉强收拾好床上的狼藉,答应道:“好……来曼灵,鹏飞,我们先出去……”说着就近拉住了张鹏飞。
张鹏飞甩开了徐英的手,“什么意思啊?”
他不可思议地看向肖秉承,“不是……肖队你什么意思啊,易明路的亲生女儿,不就是小秋吗?”
“肖队长。”
江惠仪抓住病床的扶手,“你为什么会这么问?谁告诉了你什么吗?徐……”
“您不用看徐主任,她什么也没有跟我说,如果是她说的,我也不太需要专门过来,找您确认一次。”
江惠仪胸口上下起伏,胃里酸水翻滚,看向同样呆愣在原地的张鹏飞和尤曼灵,对着肖秉承摇了摇头,“你有必要这么残忍吗?”
“不是我残忍。”
肖秉承朝着江惠仪走进几步,“我是特勤队的人,是缉毒警,大果岭的毒品交易案件,易秋在我这里,仍然是嫌疑人,我必须搞清楚,她究竟是谁?”
江惠仪看了看一脸错愕的尤曼零,还好,相比张鹏飞,她还算冷静。
“江院长,请据实相告。”
肖秉承加重了语气。
江惠仪侧过脸,“肖队长,你想要确认任何事情我都可以告诉你,可是这些孩子是我亲手养大的,他们一起长大,互相扶持到现在,感情很好,我不想他们之间有什么误会。”
肖秉承的声音很冷淡,“他们的感情为什么会好,江院长,你心里比任何人都清楚。”
他说完转过背,看着身后的张鹏飞,“你从小到大,对易秋都很好,为什么你自己心里清楚吗?”
这个问题,令张鹏飞的眼前闪过了很多小的时候的画面。
小时候的易秋,并没有一个特别讨喜的性格,她沉默,专注,不喜欢和他们一起在院子里疯跑,但是,福利院中所有的人,确实对她很好,无限地包容她,保护她。到现在为止,只要是易秋的事,张鹏飞仍然觉得自己义不容辞。这好像已经是他的习惯了,但“习惯”这两个字却并不能回答肖秉承的问题。
张鹏飞为什么会对易秋好?
张鹏飞看向江惠仪。
因为从江惠仪把易秋带回来的那一天,所有人都知道,江院长带回来的是易明路的孤女。
不管之后孩子们之间的情意是如何建立的,“善待英雄的后代”,这是张鹏飞,对易秋起的第一个心念。
想到这里,张鹏飞的后背突然冒出一阵热汗,“什么意思啊……肖队……到底什么意思啊肖队!小秋到底是谁的女儿啊?”
肖秉承的目光仍然锁在江惠仪身上,“对啊,我也想问你,易秋到底是谁的女儿?”
整个病房忽然之间,所有人都沉默了下来。
江惠仪低着头,看着自己只剩下一张皮的手臂,摇头笑了一声。“行,你们让我静一会儿,我慢慢跟你们说。”
她说完,指了指病房里的沙发,“坐吧。”
这一回,肖秉承没有推辞,退后几步,窝进沙发里。
江惠仪对尤曼灵说,“你和鹏飞也坐吧,徐英,你帮我把阳台的窗户关上,再帮我重新倒一杯水,最好烫一点。”
热水端到江惠仪的手里,阳台上的窗帘也被拉拢了,病房里的光线一下子暗下来,江惠仪喝了几口水,抬头平视肖秉承。
“我先回答你最开始的那个问题,易明路和他的妻子,这一辈子,并没有自己的孩子。至于易秋的父亲……”
她抿了抿嘴唇,沉默了几秒钟,才说出口,“易秋的亲生父亲,叫杨于波。”
“什么?”
张鹏飞噌地一声站了起来,“杨于波?”
尤曼灵一把拽住张鹏飞的袖子,“你能不能先坐下来,听江姨把话说完。”
“说什么?”
张鹏飞全身汗毛都立起来了,他顾不上在病房里,声音陡然提高了一倍,“尤曼灵你知道杨于波是谁?他是杨氏……”
尤曼灵的手指猛一使劲,把张鹏飞向下一拽,张鹏飞顿时没站稳,一屁股坐回了椅子上。尤曼灵的话劈头盖脸地砸下来。
“张鹏飞你不要以为你干过缉毒你就了不起,我在玉窝混了这么多年,我能不知道杨于波吗?”
“可是……小秋怎么会是……”
“闭嘴!”
尤曼灵转头,掐了掐虎口,这才勉强控制住声音,“闭嘴,听江姨说完。”
张鹏飞的目光逐渐颓丧下来,捏着手,窝回了椅子里。
江惠仪看着张鹏飞的样子,叹了一口气,对着肖秉承,接着说道:“杨于波以前是出阳山大同村上的人,和易明路,常江海算是一起长大的朋友。早年,政府鼓励山里的年轻人下山,他们三个人就一起从山上下来了。易明路和常江海在县城里读了中学,后来又都去外地当兵。至于杨于波,下山以后,跟着一伙儿人偷渡去了境外,回来以后,就突然发了,在玉窝县城里买了当时的第一批商品房,还娶了一个很漂亮的老婆,也就是易秋的母亲。二十多年前,杨于波贩毒出境再也没回来,他的老婆,听说是跑到北方去了,留下小秋一个人,我本来是打算把她带回福利院的,但是。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