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叫她昨晚答应了他的?
她有说夜夜笙歌么?
她怎么可能答应这种事。
她月事刚走, 这个时候不可能怀孩子,再说了, 他昨晚折腾她那么久,她身上还痛着,哪有功夫应付他。
谢云初严肃提醒,“二爷,纵欲伤身。”
王书淮被这话给噎住,这四字一直是他信奉的准则,可此一时非彼一时, 他接下来三年回府的次数屈指可数,谢云初又不肯跟他去江南, 好不容易回来了, 自然是要歇在后院的。
他心中涩然,“我没两日便要离开。”
这下轮到谢云初骑虎难下,如此着急, 不像是王书淮的作风, 那只能说他是当真有些着急子嗣。
谢云初轻声地告诉他, “我月事刚走, 现在不是怀孩子的好时候,再说了,我还没缓过来呢。”
夜色里, 妻子红唇饱满微翘, 如同晚间含羞带露的芍药。
带着睡醒朦胧的憨嗔,没有往日那份客气疏离。
王书淮心也跟着一软, 那颗自信王赠灯所带来的不快恍惚间得到一线安抚,“好,那咱们歇着。”
王书淮躺了下来。
谢云初默不作声看了他一眼, 她两世都习惯了独寝,一张床分去大半个给旁人,第一反应是不太适应,也罢,毕竟是夫妻,谢云初什么都没说,轻手轻脚起身去侧面百宝镶嵌竖柜里取来一床薄褥,王书淮也不习惯谢云初的厚褥子,接过薄被,夫妻二人并排躺下,各自睡一被窝。
谢云初被他吵醒,一时没了睡意。
王书淮昨日赶路的疲惫还未完全释放,这会儿沾着枕头便昏昏入睡。
谢云初问起一事,“二爷,我不是让屈二跟着您去江南么,您觉得其人如何,能否独当一面?”
一提到正事,王书淮神色很快恢复清明,他沉吟片刻道,“还算不错,人也机灵,颇懂些门道。”
“那就好。”谢云初笑,“我的铺子急需最好的香云纱与绡纱,我打算让他在江南筹划着一家作坊,二爷若是得空帮我看着些。”
这三月来,铺子流水极是可观,可利润并不算理想,只因为了垄断绡纱,她砸了不少银钱,为了控制成本,也是为了亲自把控源头,她打算自己开作坊研制丝绸与绡纱工艺。
王书淮颔首,“此事交给我来办。”
谢云初微微吃了一惊,他愿意屈尊降贵操心她的事?
“二爷倒也不必亲自过问,”她想起一人,
前世王书淮在江南这段时日,有意培养了自己的人手,江南六部里有不少门槛高,品阶却极低的闲职,里面要么是一些荫官子弟,要么是一些没有靠山门路却苦于无处施展才华的进士,王书淮趁此机会在其中挑了几人帮衬他,这些人后来都成为了朝廷的中流砥柱。
这里头有一人名唤秦洸,通三教九流,长袖善舞,后来做到户部侍郎,专替朝廷开辟财路,充盈国库,谢云初不会跟朝廷抢人手,沾一两分光是可以的。
于是,谢云初捡着秦洸这个人的特点说了几句,引导王书淮想到这么一个人,王书淮果然点头,“倒是有这么一个人,或许符合夫人的条件,等我去了,酌情用他。”
谢云初高兴了。
王书淮被谢云初打了岔,睡意顿失,也想起了一桩要事,“对了,今日入宫遇见了岳丈大人,他老人家说是请我去府上吃酒。”
谢云初笑了笑,“我继母九月初八进了门,这话怕是她托父亲转告于你的。”
有了正儿八经的当家夫人便不一样,行事体面,明夫人性子虽软,做事却甚有章法,家里处处打点得井井有条。
王书淮扶额,“是我失礼,那明日还请夫人替我准备厚礼,去给岳父岳母赔罪。”
谢云初应下了。
翌日醒来,王书淮照旧天未亮便去了朝廷,谢云初一面着人准备贺礼,一面等王书淮回府去谢家吃宴。
珂姐儿闲不住,闹着要去琉璃厅玩,谢云初念着王书淮一时半会回不来,干脆亲自带着孩子过去。
琉璃厅是整个国公府最大的花厅,五开的大间,卷棚式的屋檐,藻井繁复优美,前后左右各接游廊,四通八达,十分气派,前有宽阔的地坪供孩子们玩耍,后有花团锦簇的园子让姑娘们流连,冬日此地炭火不断,夏日好乘凉,是以每日此处是国公府最热闹的地方。
大奶奶苗氏忙着长房的中馈,由乳娘带着两个孩子在花厅里玩,王书琴与王书雅早早在花厅边上的小间偏厅习书绣花,窦可灵也忙着,倒是许时薇挺着大肚坐在廊庑下晒太阳。
瑄哥儿也被送了过来。
珂姐儿看到哥哥姐姐很是兴奋,谢云初将她放下来,她双拳举着,围绕台阶边沿走,乳娘和小丫头在身旁看着,也不怕摔。
许时薇看着院子里的孩子,眸色不自觉柔软,她问谢云初,
“嫂嫂,你觉得我这胎是儿是女?我这肚皮尖尖的,又爱吃酸,会不是个儿子?”
人就是这般,凡事心里总有个设想,问出来是盼着得到别人的认可。
谢云初瞥了她肚皮一眼,“孩子性别与肚皮尖圆并无关系,我怀珂姐儿时,旁人都说我肚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