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下意识抬头,对上了断羽不悦的眼神。
“你那点灵力,于他是杯水车薪,于你自己却是保命的东西。”断羽冷声道。
舍迦意识到她要做什么,脸色也变了:“你别胡闹啊!”
流景看一眼疼得面白如纸的非寂,无奈:“是我糊涂了。”
断羽见她还算拎得清,便没有再管她,沉下心加快了阵法的运转,其余人也沉下心,一同往阵法输入灵力。非寂眼睫轻颤,仿佛陷在一场噩梦里醒不来,只有与流景交握的手还在不断用力。
窗外光影变幻,窗内的时光仿佛凝滞了一般,每一刻都变得漫长。不知过了多久,非寂勉强睁开眼,视线混混沌沌中重新聚焦,看清了面前的人。
流景扬唇:“帝君,你醒了?”
非寂盯着她看了片刻,又一次昏死过去,一直与她相握的手也无力松开。流景猛地抓住逐渐滑落的手,蹙着眉头看向断羽。
断羽脸色凝重,刚要说不能再继续了,便看到一条金线在两人交握的手上闪过,待她再要去看,却已经消失不见。
“断羽?”流景见她双眼放空,不由得提醒一声。
断羽猛地回神,对上她的视线后嘴唇动了动,脑子里竟然一片空白。
“断羽,你怎么不说话?帝君的呼吸越来越弱了,还要继续解毒吗?”狸奴抢在流景开口前问出来。
断羽盯着流景看了半天,最后缓缓开口:“继续。”
“可帝君未必能撑得住……”悲老翁弱弱提醒师父。
断羽深吸一口气,已经冷静下来:“情毒已经完全发作,一旦中断解毒,轻则修为受损再无巅峰,重则识海溃散成为废人,即便勉强保住一条命,也并非帝君所求。”
悲老翁叹气:“可是帝君如今过于虚弱,若是继续,只怕会凶多吉少。”
“那也要继续,”断羽打断他,冷静与流景对视,“有流景在,帝君不会有事。”
流景顿了顿,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跟流景有什么关系?”狸奴一脸莫名。
断羽不再废话,调动全部能用的灵力,将阵法催动到十倍的速度:“狸奴,护住帝君心脉!”
狸奴当即出手,一刹那屋内被白光充斥,流景下意识闭了闭眼睛,便听到非寂喉间溢出一声痛苦的嘶吼,接着便彻底没了动静。
白光消退,最后一片叶子也没了,断羽擦擦额上的汗,轻呼一口气道:“好了,识海还有一点残存的情毒,养个十天半个月就全消了。”
“太好了!”狸奴激动不已,突然又觉得不对劲,“我怎么……探不到帝君的呼吸。”
“因为他已经没有呼吸了。”断羽解释。
狸奴:“……”
短暂的沉默之后,他怒吼:“人死了把毒解了又有什么用!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这么激动干什么,”断羽嫌弃地掏了掏耳朵,“帝君没死,不过是太疼了神魂震动,暂时抛弃这具身体躲进了识海里,找个人进识海把他唤醒便好。”
“你说得容易,帝君的识海岂是说进就能进的?”狸奴眼圈红红,“只怕还没等靠近,神魂便被雷霆万钧震碎了,若是无人能进去,帝君是不是要昏睡一辈子?”
“别人如此,她却未必。”断羽用下巴点了点流景的方向,流景看过来,她立刻坐直了。
“什么意思?”狸奴不解。
“帝君体内有你的血脉,自然会接纳你,”断羽对着流景解释,态度比之前端正不少,“先前神志不清时只肯亲近你一人,大概也是察觉到了熟悉的气息。”
舍迦疑惑地看向流景,流景眨了眨眼睛,一脸无辜。
“有她的血脉是什么意思?”狸奴迟疑,“你是说帝君……怀了流景的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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