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分明就是明棠知道的少,又要在她跟前卖弄她是大家子出身。
陈太太在心中很是感谢了一番皇后娘娘的大方,让她们也能进宫沾沾福气,在镜子前左右照了照,抚了抚鬓上的金花,又理了理衣角,昂首挺胸,出了内室。
吴氏已经在正房中等着她,瞧见陈太太的装扮,微微一顿,却是什么也没说,扶着她,二人一道出门登车。
陈文耀心下十分不放心母亲进宫,此时此刻却也不好多说,叮嘱母亲:“在宫中听人安排就是,不要自作主张。”又朝吴氏点点头,不再赘言。
马车一路前行,汇入洪流中,随着各家的车架一道,经过一道又一道查验,穿过皇城门,在专人指引下,停在皇宫外一处广场上。
随后,各家女眷们纷纷下了车,跟着内侍们的指引,默然无声前行。
朱墙高大,其上覆着的琉璃瓦在阳光下闪烁着耀眼光芒,一路行来鸦雀无声,所见所闻都是庄重肃穆,陈太太心中兴奋劲儿一点一点下落,眼睛都不敢多往两边看,只是注意着引路的内侍宫女们那仿佛每一步迈出,都长短一模一样的步伐。
宫墙仿佛处处都是一样的,行过不知多长距离,跨过不知多少门槛,陈太太几乎要晕头转向时,终于到了此行的终点——凤仪宫。
凤仪宫是皇后住处,重檐斗拱,又别是一番壮丽景象,正殿建在高高的白玉阶之上,自下而上望去,这宫殿仿佛浮于云端之上,自有一种让人不敢直视的威严。
陈太太出发前的踌躇满志此时已是尽数消失,低着头,只管在内侍指引下往该站的地方站过去。直到内侍们去了别处,才稍稍放松了些,有了心情看看周围。
这一看,目光便自觉穿过前方几人,落在了正从众人中间门穿过,由内侍引着往前方行走的明棠身上。
明棠身上是什么衣饰,陈太太全然没注意到,只看见了明棠跟在一贵妇人身后,步履从容,腰背挺直,浑身上下都透着淡定从容,仿佛一点也没意识到这是在凤仪宫前。那自然而然的气度,尽管眉眼微垂,似乎有意低调,也登时让她从一众谨小慎微的人中脱颖而出。
这是她那个时常懒散在家,只知道变着花样儿花钱的前儿媳妇?陈太太目光凝在她身上一动不动,直到她走到人群最前方,被人挡住,无法窥见,方才收回了目光。
裴夫人也对明棠的表现很是满意,与周边几位贵夫人互相颔首示意过,回身对明棠表示赞赏。
实际上只是因为从前不仅去过故宫,还去过影视城宫殿旅游,对这种建筑见多了就习惯了的明棠:...…怪不得别人灌鸡汤时喜欢说“你永远不知道现在做出的努力会在什么时候派上用场”。
原来她以前放年假时不好好在家歇着,偏要出去跟人挤着旅游,冥冥之中就是为了今天。
唇角微翘,点了点头,明棠坦然接受了裴夫人的表扬。
没错,她就是这么的从容淡定,大方自若。
众命妇到位,也即将到了礼部规定的时辰。皇后娘娘仍未从殿中出来,却是先来了些内侍,在人群中精准找到那些已经有了白发的老夫人们,奉皇后娘娘“年长者可不大礼参拜”之命,将她们恭恭敬敬请到一旁。
这突然的举动让队伍后方很是骚动了一阵,往年便来过的官眷们却是习以为常,淡定地随着内侍过去。
皇后娘娘不许年长者参拜也不是头一次了,若是有福份得娘娘召见,才知道娘娘的贤德之处还多着呢。
裴夫人向来不觉自己已经年老,今年却显然也成了内侍们的目标,只好对明棠微微颔首示意,随内侍们去了一旁。
好在她瞧着是个镇得住场子的。
明棠自不能辜负了裴夫人方才对她的夸赞,丝毫不因带着自己过来的长辈突然离开而有所慌乱,在众人目光中,反倒显得越发身姿优雅。
待得这桩事了,身着大红凤袍的皇后从正殿中一步步走出,扫视了一眼下方比往年显得壮大许多的队伍,平静到已备好的凤座上坐好。
礼仪官适时示意,一片肃穆中,下方齐齐随着他嘹亮的声音下拜,口称“皇后千岁”。
天空澄澈无云,远处屋檐上几只不知名的鸟在此处歇脚,又很快被声浪惊吓飞起,遁至远处。
陈太太随着指示再三拜见,低头时却不由自主朝玉阶之上望过去,只见高高台阶上,一道红色身影端坐宝座之中。远远看着就有一种无形的气势,让她觉得自己见着了庙里菩萨下凡一般。
寂静中,陈太太甚至觉得自己听见了皇后命人起身的声音,那么柔和。
朝觐礼仪说繁琐也繁琐,说简单也简单,在礼仪官和无处不在的内侍们指引下,这一场比往日盛大许多的仪式顺利结束,皇后率先起身,回了凤仪宫正殿。
众命妇们也被小内侍们引着往宫外行去。
陈太太却是不禁注意到前方似乎有人并未一道出来,而是被引着去了另一个方向。
心下犹豫几息,想着仪式已经结束,娘娘又是个菩萨样的人物,陈太太胆子便大了些,悄声问身旁的内侍:“敢问小公公,为何那些人此时不出宫?”
那小内侍生就一张笑面,瞧了陈太太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