计给客人们一一送去,只剩下没卖出去的七本留在桌上。
而在签字的间隙里,傅文钰也知道了,不但精装版的预定出乎了两人的意料,普通版的亦是如此,卖出去的比预期多。最后统计下来,在柳州城内卖出去的加上未来几天要送到其他州府分店的,普通版一共卖出去了一千九百套!
印房白天印刷,晚上点灯装订,到如今堪堪做出来两千套。
张掌柜当机立断,决定再追加六百套。
这次傅文钰没有阻止,因为六百套的话往各处分一分,一家店铺大概也就几十套,哪怕最近卖不出去,多放一点时间还是能卖出去的。
而且卖不出去也不要紧,只要印了他就有钱拿。
所以这一天,傅文钰都很开心。
……他的小部分读者们也开心。
刘昌淼便是其中一个。
刘家在柳州境内虽然不算是大户人家,但因为刘举人考中了举人功名,并且刘家大少爷在很小的时候就考中了秀才,所以一家人在柳州颇有脸面。更别说他们家世代耕读,是世人眼里的‘书香门第’,所以并不缺钱财。
如今刘举人和刘大少爷在京城求学,家中除了刘老太太和刘太太外,就只有刘昌淼一个孩子,所以他要什么就有什么。
最近只在话本上吃过瘪。
他那天从茶楼冲出去后,本想马上去开元书坊找傅文钰质问的,但走到半途突然冷静了下来,然后打道回府。
但他心里一直记挂着。
王富贵到底是不是王员外的亲儿子?
若是,他决定以后再也不看傅文钰的话本了,若不是,他又很好奇真相是什么。那位‘包大人’可是说了,若是父子,血必定能够相融的。
难道是张家使了什么手段?
忐忑间,小厮拿着一份小报和一个精美的木盒跑了进来。
“少爷,少爷——”
小厮兴奋地喊道:“送来了,送来了,您定下的话本送来了!”
刘昌淼豁然站起,“快给我!”
他倒要看看,真相到底是什么!
柳州小报和木盒,同时放在了桌上。若是平时,刘昌淼定会先拿起柳州小报,追看新一期的话本,但今天他看都没看小报一眼,还嫌它碍事,一把扫落。
“快打开!”
小厮动作利索地打开了木盒,然后两人就看到了木盒里面放着一本书、几小卷画、制作精美的书签等,这些书签里有花形的,有人形的,还有动物样式的。有几张书签的样式连家中藏书颇丰的刘昌淼都没见过,很是新奇。
不过他顾不得这些。
一看到那本书后,他马上就拿了起来,然后往后翻阅。
“滴血认亲,滴血认亲……”
“有了!”
看到熟悉的文字后,他马上停了下来,然后如饥似渴地盯着看。看着看着,他的表情就变得不太高兴了,“双胎?不可能啊,之前明明写了是张嬷嬷把孩子换了的,怎么可能是双胎呢?”
但想了想双胎毕竟比庶子好,于是刘昌淼又松了口气,继续看了下去。然后他就看到了王太太朝着张嬷嬷下跪,悲切地哀求,只为确认到底谁才是自己的亲生儿子。
刘昌淼盯着那几段字,抿紧了唇。
然后他看到了张嬷嬷提起‘脚底红痣’,说王太太亲儿子刚出生的时候,脚底是有一颗红痣的。紧接着王太太欣喜过望,说‘对对对,是有一颗红痣,我当时亲眼看过了,像血一样的红。’
到这时,他还没有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但潜意识地觉得有些不对。因为在柳州小报没有卖的那些时间里,他曾经反复读过。脚底红痣的说法的确是有,但只在最开始提过一句,后面就没有了。
他有心想要倒回去看一看,但又实在心馋后续的内容,于是决定先看后面的,看完再回头。
然后他就看到书中众人把王富贵和张狗剩的鞋子脱了下来,王富贵的鞋子是绸缎做的,不但跟衣服很配,鞋面上还绣了精美的花纹,鞋底也没有明显的磨损痕迹,显然是一双新鞋。但这双鞋子的主人先是打死了人,后又被关在监牢中担惊受怕,所以如今鞋子已如其主人一般,狼狈不堪。
而张狗剩穿的,是一双旧鞋。
鞋面是由几块颜色相近的布拼接在一起的,大拇指的地方还打了补丁,显然是穿得太久,脚指头顶穿了鞋面。而鞋底就更不能看了,走路太多,被磨得只剩下薄薄的一层。
但这双鞋很干净,除了必不可少的灰尘之外,没有草屑、没有泥巴、没有明显的污渍,很显然主人很是爱惜,不会走在泥泞的路上。
看到这双鞋,王员外的眼泪一下子就涌了出来。
“孩,孩子……”
“好孩子,你受苦了……”
书外的刘昌淼也是眼中一酸。
他低喃道:“张家人真是太可恶了,书里说张狗剩从小到大就没有穿过一双好鞋子,这双鞋还是他请教了夫子的娘子,自己撕了旧衣裳做的。”
在刘昌淼看来,洗衣做鞋,那是女子才做的事。所以之前书中出现了张狗剩洗衣做饭、做鞋补衣的情节之后,他和很多同样看过话本的同窗一起,狠狠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