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敏捡了一块下午卖买的糕点,感叹着说道:“唉,要是咱一直可以住在这里就好了!”今日无人拘束,随意出门,她很是自在。
夏荷也撑着桌子,口中咽下糕点后道::是啊!这里是姑娘的宅院哎,可惜明天就不是了。不过,回府也不错啦,这里的糕点没有督府的好吃呢。”夏荷点评着,她没有见过女子独自拥有一座宅院,到如今坐在屋中都还是满满的新奇,她都为谢安感到浓浓的满足。
谢安在旁边也随意捻了一块,她调侃般对着二人说道:“既然你们这么喜欢,那我们再住两日?”
夏荷停了动作,迟疑的转过脑袋看着她道:“这,不好吧,府里那边怎么办?”竟认真思考起来了,她倒是还新鲜着,不过如果不是有谢安和苏巧敏,夏荷怕是连一夜都不敢在府外待呢。
苏巧敏倒是想了一瞬后道:“要不,你们俩在这儿待着,我明日骑着快马回去说一声,然后再回来?”她很快的。
谢安却是笑着摇了摇头:“算了,逗你们呢,咱再住几日,东西还得置办,倒时候看着满屋的用具,咱还舍得卖啊!我住一日就够了。”
厨房中烧着热水,三个人说了会儿话以后,便各自洗漱。
谢安独自睡了一间门屋子,夏荷不敢一个人睡,但既然都收拾出来了,也没有必要定要三个人挤在一间门屋子里。
今日她们还做了挺多事儿的,从早上纵马来到这里,又是打扫,又是外出置办东西,如今热水洗漱一番,竟然让人觉得困乏和松散。
谢安自己回了屋子,夏荷开着通风的窗户还未关上,她走了过去。
外面的雨好像停了,只有偶尔从房檐上坠下的雨滴。
她心中有点不安。
住在这里是临时的决定,府里那边谁都不知道。其实不论府里住的是谁,即使出于礼貌,都应该知会一声的。谢安心中隐隐有些愧疚。但那是周敬尧,她若压了自己的意愿回去,又好像是妥协了什么。
谢安与人向来淡淡相交,礼貌而疏远,她从未在旁人面前任性过。
此刻,她也不知道自己在固执探求什么。
谢安站在窗前吹了会儿凉风,她隐约看到另一边窗户透出来的光亮熄了有一会儿了,连房檐上的雨滴都已停止,夏荷和苏巧敏应是睡了。
她正准备关了窗睡觉,正在这时。
“咚咚咚。”
院门处似乎响起了急促的敲门声。黑夜中,天地都仿佛还潮湿着,这座荒废了两年的小院难不成还来了客人?谢安疑心自己听错了,但这念头刚起,外面又是急促的敲门声。
“咚咚咚。”
谢安心中一个不可能的念头升起。她并不害怕,拿了方才脱下的外衫重新穿好,走出房门,走到院中,到了门后。急促的声音又在响起,如门外人还未平息的心跳。
谢安抽了门闩,吱呀的开了一扇门。
只见几个高大的黑影在门外伫立着,福莱站在门前,越过他的身后,谢安看见了一顶支出来的斗笠和隐在斗笠下的半张脸。
他穿了一身黑色的衣衫,整个人仿佛要隐进了黑暗里,但兴许是吹了许久的冷风,轮廓清晰的脸庞和脖颈都泛着冷白,修长的脖颈上凌乱贴着几绺湿润的黑发,衣裳潮湿的贴在身上。
听见有人开门,他越过福莱抬眼往门内看过来,漆黑的一双眸子,透着凌厉的积攒的怒气,然后便看到了一身干燥温暖的谢安。
若再没有人来开门,总督大人就要翻墙而入了。
看见谢安的那一秒,周敬尧还在悬着的心至少是落了下来。但他并没有很高兴,脸色依旧很是难看。他觉得自己仿佛被戏耍,但偏生,他上当了。
他不来还好,他就这般来了,谢安心中就真的生出一丝愧疚来。
今日的夜晚挺冷的,潮湿迎着夜风而来的他,看起来真的冷极了。
福莱退向了一旁,周敬尧一步跨进院中来,这院门不是很高,他的斗笠被碰到了地上。然而没有人管,他一把拉住了谢安的手腕,冷着脸拉着人朝着屋中走。
手劲很大,还很冰凉,没有往常的炙热和温暖。
谢安随他快步走到堂屋,屋里的灯火已经熄灭了,只有谢安的卧房中还亮着,里面的光透出来,倒也勉强看得清人影。
她哪里都没去,但谁知她明日是不是就要走。总督大人一口气憋在胸口,见了人也不知从何发起,因为谢安如今就站在他面前,美好的,仿佛只是出来游玩一日的样子。
喘息一下,他还是忍不住篡处她的手腕低吼道:“谢安!你来此处作何!你不知谴人回去通报一声吗?”
谢安没有挣扎,她张了张嘴,也不知从何说起。她没有与谁报备的习惯,更何况,她想到了,但几乎是故意地。感觉手腕上加重的力道,她还是解释了一句:“雨太大,我是临时起意。”
这理由似乎是充足了,但她知道不是。
周敬尧听她头一次解释般的话语,是舒服了一点,但这并不是个足够强大的理由,他胸中的郁气怒气依然堆积不下。但此刻,又好似没有继续发怒的理由。
苏巧敏在院门开始便警惕的醒了过来,只随意将外衫披在身上后,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