帷幔垂地, 晨光被挡在雕花的拔步床外,温暖的被褥中还躺着两个相拥而眠的人。
谢安从熟睡中睁了眼。
床帐内的光线有些许的昏暗,但并不阻挡她看清身旁人的脸。昨晚是带着些许的迷糊的, 她陌生却自然的与这人就躺到了一处。
周敬尧正平躺在床的外面,谢安可以看见他轮廓清晰的侧脸和高低起伏的胸膛,她甚至可以听见身旁人浅浅的呼吸。
这是一股奇妙的感觉, 她真的很少这般与一个人近距离接触。哦,应该说是从未。
眼神掠过周敬尧,看一下床的外面, 隔着帷幔, 什么也看不见,但应该到了起床的时候了。
再看向旁边这人, 他依旧紧闭着双眼, 但嘴角却勾起了一个大的弧度,是控制不住的笑了。周敬尧动了一下。
他醒了?谢安凑近的头微微后退了一点。感受到身边这人翻身的动作,她也连忙侧翻身面对着床的里侧。
腰上随之搭上一只手臂, 宽大的手掌覆到了她的肚腹上,后背全然贴到了那人的胸膛里。
她仿佛躺进了冬季壁炉旁的摇篮。
耳边响起他晨起困倦却带着笑意的嗓音:“醒了?”温热的吐息碰上人的后颈, 谢安缩了一下脖子,有点痒。
她听见自己几不可闻的回答了:“嗯。”谢安睁眼看着里侧。
周敬尧抱着怀里温暖柔软的人, 脑袋逐渐清醒,但与之相反的, 越清醒,越困于这床榻了, 他丝毫不想起身。
身子微微后退了一点,他轻轻把谢安翻了过来,手臂重新挽上人的后腰。“哎。”谢安吃痛的一声, “怎么了?”他忙疑惑。
“我的头发。”
周敬尧伸手将她的头发全往后拢到了后面,两个人乌黑的长发铺了满枕。
谢安直直的对上了这人的眼睛,他们对视着,什么也不想,就这样看着对方的眉眼。腰后是轻抚的手掌,谢安突然有了一种,应该是名为羞涩的感觉,她垂下了眼睑。
周敬尧的心中是越来越满涨的愉悦。
谢安听见他低沉的笑出了声,抬眼看去,这人满面的笑意,嘴角控制不住的上扬。
从未见总督大人这样笑过。
“你笑什么。”谢安声音微微提高。
周敬尧被问的一时失语。呃,他笑什么?但随即,他便不掩饰的回道:“爷高兴啊!谢安,你高兴吗?”
谢安一脸无语的看着他,谁要回他这样的问题。
她不说话,他也没有一定要她回答。两个人又沉默了,周敬尧的头慢慢低了下去,逐渐地谢安和他的脸,几乎只有一指的距离,呼吸相闻。
再近一点吧。
他们闭上了眼,恍然贴上了对方柔软的唇。
是嫌长又觉短的一段时间,重新分离,是两个人再次凌乱的亵衣。谢安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她这次直视着对方的眼,轻声开口道:“起床了。”
周敬尧松了一下抱紧的手,意犹未尽,“你先去吧。”
谢安推开了他的手臂,跨到了床外沿,穿上睡鞋,掀开帷帐的时候侧眼看了一下还在躺着平息的人。
好吧,她也挺开心的。
谢安独自去柜旁寻了身衣裳穿着。
两个人收拾好出去的时候,夏荷福莱等人已经在外面等着了。
她们二人方才过来的时候正遇见福莱等在这院中,内心还感到诧异,今日爷来的这么早吗?但到了正房一看,房门还关着,谢安和周敬尧一个人影不见啊。
莫非?!正准备问一下福莱什么情况。
正房的门吱呀一声打开了。谢安朝前跨出了门,周敬尧紧随前后,福莱还是忍不住抬眼盯着看,苏巧敏和夏荷更是忍不住瞪大了眼。
只是过了一晚吧?这二位什么时候一起的?
周敬尧看着她们呆愣的模样,瞬时皱了一下眉头,这二人在聚风院伺候时可不是这样。早上那个慵懒放松的人不见了,总督大人沉声道:“你们就是这样伺候主子的?昨夜和今早为何不见人来伺候?”
三个人才惊觉起来,立马低头俯身行礼道:“爷,姑娘。”
谢安本来都要转身去膳厅了,听见这人的质问后,也皱眉转过头来道:“我昨晚不是说过了吗?我不需要人守夜,不需要人近身伺候。她们白日里做好自己的活计就可以了。”
谢安不管别人是如何使下人的,也不管院中的下人平日里的活计,这是大燕的规矩,是各府的规矩。他们你情我愿,谢安并无不可。
但,她不喜欢啊。睡觉,洗漱,穿衣,吃饭,她又不是残了,什么都要人递到跟前。不仅如此,自己的私人空间,时刻进来几个人,她还不习惯。
总督大人却是不甚赞同的。
丫鬟的规制在世家大族中是规矩,也是体面。谢安这般,日后回了盛京侯府,如何立得起威严,镇得住下人。总不能叫人轻看了去。
周敬尧已不自觉地想着以后了。但这两日他和谢安好不容易关系升温,他也不想为了这么些个琐事与她争论。罢了,待寻个时间叫温嬷嬷来好好教一下谢安院中人的规矩。
他自顾的想着,这两日的温情让他几